程斯年和余夏不约而同?出声,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我来解决,”余夏眸光定?定?道,“别担心。”
进出虚,他耗费太多精力了。
眼前这件小事?,她来解决更合适。
程斯年目光闪了下,微微颔首,但?丝毫没退后的意思。
“放了他们。”余夏望向姿态优雅又闲适的薄司寒,十指握得更紧,盯着他吸了口气道:“我们不是故意来这里的。”
谁会?想到,那扇门的背后竟然是薄司寒家?
薄司寒薄唇微勾,瞧她模样还是个小丫头,眸底淌着股杀伐果断的果敢,从容不迫,倒有点意思。
“不是故意?”
余夏微微蹙眉,见他眸中陌生疏远,浑然是第一次见她,交握的手又紧了两分,警惕问:“你不认识我?”
薄司寒,不记得前世的记忆了么?
“那你倒是说说看,你是谁?”薄司寒饶有兴趣,笑意浮在唇角,却冰冷得吓人,让人看了心颤。
一般他这般笑时,便是有人要倒霉。
余夏没从他脸上察觉出丝毫异样,确定薄司寒并非重?生的,心情变得颇为微妙。
“我是余氏集团余向城的亲生女儿余夏,旁边那位是我的未婚夫,秦氏集团的少爷秦孑,”她脑子转得飞快,目光极其认真望着他道:“我们之所以以这样的方式来这里,是希望能跟你谈一笔生意。”
商人,只要有生意永远有得谈。
焉了巴登的秦孑一听“未婚夫”顿时活了过来,使劲吐着嘴巴里得抹布,委委屈屈得望着余夏背影。
对对对,是未婚夫!
薄司寒笑容玩味,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不过,余夏和秦孑这名字,似乎有点耳熟。
旁边的助理微愣了下,附耳过去低声道:“他们应该就是江家两位少爷要找的人。”
薄司寒几不可查蹙了下眉,望向余夏时眼底闪过几丝疑惑。
实际上,这周江家那两位小公子跑来薄家三次,嚷嚷着让他交人。他没空理会?两个小孩儿,便让管家敷衍。
但?,余夏和秦孑真的出现了。
“薄家背景不纯,我知道薄先生接手薄家后有意洗白,改头换面不容易,”余夏思及这段时期薄家所面临的状况浅浅谈谈,见他眸色更深,知道抓对了点,继续道:“你们覆盖的房地产行业饱和,旗下酒店也开了不少,但?多多少少会?有不好的传闻。”
“我可以做慈善。”这提议戳中了薄司寒的痛脚。
藏污纳垢,被人泼脏水是常事?,尽管薄氏影响力强,可依旧没能彻底脱掉那层壳子。
或多或少,还?是会被人诟病。
这件事,他没法忍受。
“薄氏集团的慈善机构,里面有多少猫腻,恐怕还?得薄先生亲自核实。不过,我的建议是薄先生可以将触手放到娱乐圈,利用大众娱乐化来淡化薄氏在市面上以往的印象,”余夏勾唇,眸光闪了闪:“当然,只靠大众舆论娱乐化是不够的,薄先生恐怕还?得接一些有利于民的东西,譬如在国内通讯技术、医疗、智能化研究……等等上,我想这样更有力量。”
“你的意思是,你帮我洗白薄氏集团,”薄司寒眯了眯眼睛,此刻与精明的商人无异:“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从某种?层面而言,她确实尖锐的指出了薄氏当下存在问题。
解决手法,也确实新颖。
“薄先生恐怕不知道,”余夏神经依旧紧绷,尽量从容不迫道:“我继承人的位子朝不保夕,而我未婚夫秦孑不想靠家里。所以,我们希望,跟薄先生合作开个娱乐公司。来的方式唐突,实在抱歉。”
薄司寒望着她笑,似乎在嘲讽她的狮子大开口。
这时,助理核实了身份,在薄司寒附耳几句,面色有些凝重?。
没人说话。
空气一下子凝滞下来。
良久,他才缓缓道:“你多少岁?”
气氛又低沉了几分。
余夏抿了抿唇,蹙眉缓缓应道:“十七。”
这,不是个有说服力的年龄。
“你年龄很小,”他见她浑身紧绷了几分,眼底压着三分笑意道:“不过我十七岁时光靠股票就赚了不少,你的提议很好,不过我并不想开娱乐公司。那太麻烦,没必要。”
余夏的心往下沉了沉。
薄家,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所以,我打算收购有潜力的公司,这样进军娱乐圈更快。”薄司寒淡淡道,扫了眼脏兮兮的众人:“现在你们是我的客人了。”
不得不说,江家那两个小公子,眼光是不错的。
余夏松了口气。
临出书房时,薄司寒薄唇微勾问:“不过我很好奇,你跟秦家少爷失踪这一周去哪儿了?”
“一周?”余夏愕然回头望向他。
助理将平板电脑递给她,上面登着一条社会?新闻。
#余家千金和秦家少爷失踪,两大老板登报急寻#
那条新闻发布时间是一周前,而现在程斯年家被警方给团团围住,变成了案发现场。这期间发生多少事?情,谁都不知道。
恐怕外面早就乱成一锅粥了!
瞅见新闻的几人面面相觑,心照不宣,异口同声冲薄司寒道:“玩儿。”
薄司寒:“……”
“走吧。”程斯年淡淡道。
几人被送去洗漱换衣服,余夏给余向城播了个电话报平安,那边顿下问:“在哪儿?”
余夏如实说了。
挂断闲话后,她哄着阿索那梳洗,给她换上了剪裁得体的小裙子。
小姑娘望着穿衣镜转了好几圈,小脸红扑扑的,粉嫩可爱,漆黑的眼睛亮亮的,唇角弯弯道:“哇,好漂亮!”
“这裙子是刚才的哥哥送的,要记得说谢谢。”余夏不是不怕阿索那兽性大发,不过这小女孩不闹腾时蛮可爱的。
再者,生活在虚多年,连外面的世界都见过,确实是孤独了点。
既然是她将阿索那给带进来了,那她就得教阿索那如何生存。
“嗯。”阿索那乖巧点头,嘟着嘴眨了眨黑亮的眼睛愧疚道:“姐姐,哥哥是把我们当玩伴么?”
余夏揉了揉她的头,笑道:“不然呢?”
“他好凶,我还?以为他要吃了我们。”阿索那认真道。
“怎么会??姐姐还?在呢。”瞧把孩子吓得。
阿索那耸拉着脑袋“哦”了一声,“如果他不要我们当玩伴,我还?说把屋子里的人都吃了……我也不知道这里的人好不好吃……”
余夏:“……”
余夏抽了抽嘴角:“那现在呢?”
一想起在禁地山壁里阿索那幻化的蛇身,她真相信阿索那一不高兴就将一屋子全吞了。
“哥哥把我当玩伴,”阿索那唇角翘着,“所以我要跟哥哥玩儿!”
余夏替薄司寒捏了把冷汗。
想想白素贞化蛇将许仙吓晕的画面,她突然开始慌了。
为此,她连忙跟阿索那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阿索那一口一个“好的”,笑得一个比一个甜,答应得勤快极了。
客厅里,突然被推上事?业挂的秦孑发挥影帝的演技跟在客厅薄司寒侃侃而谈,因着本专业就是商业相关,拿影帝资产也做过不少项目,自然说得头头是道。
碍于前世薄司寒带走余夏却没将人保护好,对他多是抵触。堪堪算来也算半个情敌,便不如何上心,但?谈着谈着,他想起日后秦家没落被打击得一蹶不振,又渐渐重?视起来。这两人是各自领域的精英,交谈间碰撞出不少火花,深浅难探。
楼上,余夏的房门被“咚咚咚”敲响。
她开门见是程斯年,见他换上白衬衫,少年气十足,伤口被保镖们处理得差不多了,稍稍安心了些问:“没为难你吧?”
“没有。”程斯年脚步微挪就进了门,他反手将门关上,目光沉沉注视着她。
余夏觑见他眼神淡淡,与他每次抹掉他记忆时别无二致。
不知怎的,这次她脚步朝后退了一步,勉强扯出一抹笑来道:“收拾好我们就离开这里吧。”
“阿夏。”程斯年抿了抿唇,朝她靠近了一步。
如果是以往,余夏根本不会?害怕他抹掉她的记忆,尽管他根本没成功过。
可现在不一样了,那是她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记忆。那代表着她本身,代表她将要成为的自己。
此刻,她是最完整的余夏。
而不是,曾经残缺不全的。
“你别靠近我!”她推了他一下,掉头跑过去躲在玩儿娃娃的阿索那身后,呼吸有些凌乱,望着他道:“你别、别靠近我!”
“哇,哥哥也一起玩儿!”阿索那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笑嘻嘻望着程斯年,将手中的布娃娃扔给程斯年。
程斯年抬手接住,目光凝了三分,盯着余夏眼底闪过几丝疑惑。
“阿夏,你怎么了?”
“哥哥把玩具抛给我啊!”阿索那伸出双手跺跺脚不满的催促。
余夏摇头,斩钉截铁道:“不过去。”
万一,万一她真的失忆了呢?
程斯年将玩具朝另一间角落抛去,阿索那眼尖嗖得一声就朝那边窜去,张开双臂将玩具抱住。
眼见程斯年朝她疾步靠近,她朝后退了好几步,呼吸窒了窒,却不想身后贴着了墙壁。
程斯年双手撑着她后面的墙壁,抿唇沉默的望了她片刻。
那种危险的气息,逼得她心脏砰砰直跳。
余夏逃无可逃,灵光一闪伸手扑上去将他紧紧抱住,将头埋在他胸膛里,嗅着他身上浅淡的薰衣草味。
程斯年愣了下,推了推她的肩膀,想将她挣脱,蹙眉道:“阿夏,你别这样。”
怎么,突然这样粘人?
“不管不管!”余夏被推得双臂加固了些,怕他挣扎,索性双腿也朝他腿上缠去,臭不要脸道:“不管不管,要抱抱!”
这时,一辆玛莎拉蒂停在薄家门口。
后座车窗被摇下后,车里的江宴和严肃双双朝门口望去,眼神多少有点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恍恍惚惚,下章修罗场,大型掉马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