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鸣涧凑得很近,骆径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说话时,从嘴中吐出的热气,缓缓喷吐在他耳廓上。
好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短的快的搔了一下他的耳朵。
那一下好像是直接透过?他的身体,搔在了他心间,一时让他心跳加快。
骆径:“嗯。”
他翻到常鸣涧所说的书页上,扫了一眼题目,思路初步在脑子?里搭建出来。
他三两句讲完一题,余光瞥着一脸恍然大?悟的常鸣涧,心头忽的柔软成一片。
常鸣涧这样……真的很可爱。
骆径蓦地想起方才左云庭跟他说的,还?有那段视频中锋芒毕露、嚣张跋扈的小男孩儿。
他是只有在自己面前会这么乖吗?
骆径任他把这道题写完才开口:“论坛上的视频我看到了。——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常鸣涧抬头支着下颔看他:“你?要劝我别冲动、冷静下来、不要这么不自量力吗?”
骆径:“不。”
常鸣涧反而觉得奇怪起来:“为什么?”
正常人?在听见这种事,第一反应都是荒诞,一个成绩常年位居倒数第一的人?,夸下海口说自己要在人?数众多的省考中取得前三的成绩,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骆径怎么会说不呢。
迎着他的目光,骆径说:“因为我相?信你?,你?有这个能力,你?不是会乱说话的人?。”
常鸣涧微怔。
他想起了上辈子?。他说他要成为全校前三,没有人?相?信,可他做到了。后来他说他要年薪百万,就算是孤儿又怎么样,依然没有人?相?信,可他还?是做到了。
更久远的后来,他和他的主治医生说,他一定能活超过?他所患的病的平均年龄二?十三岁,那位医生也只是笑笑,说他心态很好。
结果他就真的顺顺利利的活到了二?十八岁,远超别人?一大?截。
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看着他的眼睛,说相?信他。
常鸣涧恍惚了一瞬,回过?神道:“骆径……你?相?信我?你?为什么会相?信我?你?不怕我像他们说的那样,不自量力吗?”
骆径的瞳仁漆黑,不管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极平静的,心平气和的跟常鸣涧道:“相?信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我相?信你?能做的到,你?就一定能做得到。”
常鸣涧抿了抿唇,唇边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好。——那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一定会拿到前三给你?看的。”
骆径:“不是给我看。”
他短暂的停顿一下:“是给所有人?看,让他们知道,他们不过?是一群目光短浅的家?伙。”
常鸣涧沉默了两秒钟,笑容灿烂道:“好,我会用实力打肿他们的脸,接下来的三个月时间就请多指教了,骆径老师。”
他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跟着颤了颤。
忽的,他的视线越过?骆径,在他身后顿住:“……那里怎么了?”
他的视线范围内,一队人?正极嚣张的走进?教室,到了郑千帆面前,污言秽语从那边传来,听的常鸣涧直皱眉。
骆径:“那是……一个自称校霸的家?伙,我不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左云庭应该知道。”
常鸣涧皱眉:“他们在干嘛?欺负郑千帆?他们干嘛这样做啊。”
这本是句随口抱怨,骆径却道:“我说过?,他对你?评价很高?。”
只这一瞬间,常鸣涧就想起了郑千帆跟他说的那些,原来就是这几?个人?。
他眯了眯眼,骆径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站起身,却没急着过?去,而是顺势倚在了骆径桌上,抱臂看着那边。
一看他这模样,骆径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无非是给郑千帆撑腰罢了。
上次去KTV,他中途消失就是因为郑千帆。
说起来,郑千帆还?是常鸣涧的室友……
他扫一眼那个所谓的校霸,记忆中没翻出什么,说明这人?不重要,常家?解决不了的,他还?可以解决。
校霸名叫高?义,留过?级,本来应该是高?三毕业党,但成绩实在太?差,再加上又经常打架,带坏学校风气,本来应该被开除,可惜家?里有点权力,硬是把他保下来了,只作留级处理。
他仗着比同龄人?大?一岁,再加上开学没多久就打了几?场全校通报的架,因此捡了个校霸的身份。
高?义平时看谁都不顺眼,最近盯上了郑千帆,逮着家?里只是普通背景的他欺负。
他走到郑千帆桌前,踹了一脚他的桌子?,“喂喂,周末过?得不错啊?”
郑千帆身子?瑟缩了一下,攥紧了笔。
高?义:“怎么不说话?我们的大?学霸怎么不说话了?啊?之前小嘴不是叭叭叭的很能说吗?这会儿怎么哑巴了?啊?我他妈问你?话呢,给我说话啊!”
郑千帆往旁边缩了缩,硬是抿着唇没有开口。
高?义没了耐心,身子?往前一扑,两手?撑在了桌子?边缘,迫使郑千帆抬头。
“怎么还?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