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离珠是真的关心,芸娘也没有瞒着,她稍微压低了声音,说道:
“不瞒妹妹,田地大部分被岳家收了去,可是岳家为三皇子母族一派,三皇子如今正得恩宠,他母系一族也跟着嚣张跋扈,州牧也赶着上去凑个热乎脸,你既是舅老爷引荐过来的,也知道舅老爷不过太医院五品的官,拿什么跟三皇子母族一派斗。”
话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拐到薛家上。
或许是这些事情憋在心里憋的久了,芸娘好不容易见着个从京城来的人,便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离珠怎么会不明白,隔着这几千里的路,神医一个是鞭长莫及,一个恐怕也不爱掺和这些事情。
老太爷那一辈还有两个兄弟,他那两个兄弟都走得早,只剩下这些小辈,但这些小辈不堪大用,到如今都还眼巴巴的等着他来救济。
如今管家的人也变成了一个刚刚嫁进来没几年的妇人,下面还有百余张嘴等着她来喂,也不怪芸娘哭成半个泪人。
离珠只得宽慰道:“你且放宽心些,回到京城我去同神医说说,这担子也不能你一个人强撑着,实在不行,打发下面的人出去做事,树挪死,人挪活,总不能让他们守着这座老宅坐吃山空。”
芸娘不似一般女孩子娇弱,只是不知怎的,就勾起了这些不便吐露给外人看的伤心事,她抹了抹眼泪,笑着说道:
“你看我,这怎么就说到自己身上,让妹妹讲笑了。我这就让人去熬两碗醒酒的汤,妹妹从远道而来,不妨先住下,其余事情,我们再慢慢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