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的造访仿佛如湖面的水波一划而过,宋晚清继续专注忙自己的事,不过,让她心生烦恼的,是那日宋老夫人说的话。
萧承礼不准备退亲了......
宋晚清不明白萧承礼的心思为何突然转变这样快,这着实让她头疼。她们的亲事若是继续耗着,对她很不利。先不说景阳侯府会纠缠不休,便是......便是真要嫁给他,宋晚清内心也十分排斥。
但她没空在这事上担忧过多,现下生意忙得如火如荼,人手已经准备好,新铺子也在紧锣密鼓的修缮,她要忙着重新调整货品、规整价钱。
因此,这几日,她都是早出晚归,连姚氏都不曾见过她几面。
渐渐的,宋晚清发现梨花巷这边多了些鬼鬼祟祟的陌生人,起初她不当一回事,直到有一日,她回家时,发现有两人正趴在矮墙上四处张望,似准备要潜进宅院。
宋晚清大喝,“谁人?”
那两人见是她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儿,且身边只有一个丫鬟,不仅不害怕,反而跳下墙头,“哟,得来全不费工夫!美人就在外头呢,我们也不用进去了。”这人笑得猥琐,“大哥,咱俩艳福不浅呐。”
说着,就要去够宋晚清的手,被巧儿一把打落。
“嘶......连丫鬟也这么够味,小爷我喜欢。”
他话音刚落,巧儿抬脚就朝两人踹过去,那两人平日里就是个街头胡混子,被酒色掏空身子,完全不够巧儿的脚力。原本以为只是个脾气辣的丫头,没想到竟还会些功夫,两人不是对手,爬起来就跑。
巧儿准备追上去,却被宋晚清拦住,“先不管他们,回去吧。”
这种事她常遇到,更何况现在从景阳侯府搬出来了,难免有些浪荡子起了些不干净的心思。
不一会,姚氏也出来了,“适才听见门口有吵闹声,发生了何事?”
宋晚清不想让她担忧,便只解释遇见了两个贼人翻墙,被发现后就跑了。
姚氏叹气,“咱们家也没什么值钱的,怎的还别贼子惦记上了?”
宋晚清好笑,“要不然母亲在门口挂个牌子,上面就写‘此宅穷困,勿偷!’可好?”
姚氏笑骂她,“真是个滑头,连你娘也打趣。”
姚氏挽宋晚清进门,“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往常见你都是匆匆糊两口,也不好好用饭,今儿可不许,我特地下厨做了些你喜欢的呢。”
“好。”
“对了,清儿,娘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晚清帮姚氏盛了碗汤递过去,“母亲只管说。”
“上次......你祖母说萧世子不准备退亲了,你是个什么想法?”
“女儿还能是什么想法,女儿态度一直都很明确。齐王府门楣太高,不合适,再有,萧世子非我良人。”
她喝了口汤,继续说道:“母亲,既然咱们都搬出来了,日后就好好过咱们自己的日子,踏踏实实靠双手努力。若只想着结一门贵亲,依傍他人生活,那以后的日子与在景阳侯府有何区别?咱们在景阳侯府尚且还能勉强应付,若到了齐王府那样的人家,才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听女儿这么一说,姚氏将将活泛起来的心思又熄灭了,“娘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咱们家没个男人,连小偷都敢随意来。”
宋晚清思量了下,看来还是得再雇两个护院才行,她经常不在家,若是有贼子潜进来,家里都是些女眷,着实不能应付。
“娘先吃饭吧,女儿的亲事自有计较。”
......
宋晚清原本以为那两个浪荡子被巧儿打了之后会收敛,却没想到,隔了两日,他们又来了,还另外带了一伙人过来。
他们也不做其他的,就时不时在门口唱些艳曲,言语调戏调戏宅子里头的女眷。大白天的,惹得邻里邻居们出来瞧热闹,甚至有些人还窃窃私语,怀疑这里头住着不干不净的人家,尽招惹些街头混子。
这些人只在门口闹,也没闯进来,姚氏连报官都没理由,生生的忍了几日,也没敢与宋晚清说,怕她操心。
可姚氏越是这样,那些人越得寸进尺。
直到有一日,宋晚清去铺子,他们竟直接在街上拦下她的马车,好几个人围着,言辞露骨挑衅。
巧儿气急,跳下马车与他们扭打起来,这回他们像是早有准备,也带了两个会些拳脚的人,专门缠着巧儿。
宋晚清下马车见又是上次那两人,问道:“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其中一人走上前来,眼睛骨碌碌的在她身上打转,“想做什么?上次路过小姐家门口被当成贼人打一顿,自是讨债来了。”他又朝围观的人群大喊:“大伙儿都给我评评理啊,这小姐模样长得好看,心肠却歹毒,将我大哥的腿都打折了,就是她那个婢女干的。”
围观人群也有不信他的,毕竟他那副混子模样,说话能可信到哪里去?估计是这姑娘长得好看,被他们惦记上了,人家不肯,才恼羞成怒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