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执站在营帐之外,听了大半天自家主子耐心哄着小祖宗。
卫欢泫然欲泣坐在榻上,“大师哥哥你就是要我走。”
越琅简直想举手?盟誓,他怎么会?舍得她离开自己身旁,“阿欢,等?平了乱,大师哥哥立刻接你回来,一天也不让你在外祖父那多呆。”
“这是大师哥哥的承诺,绝不会?失信于阿欢的。”
卫欢鼻子一抽,“大师哥哥说得,都是话本里面哄骗人的话。”
眼?前人儿泪珠子倏地掉了两颗下来,越琅有些?慌了,“阿欢莫哭,你知道?的,我的真心。但凡你要什么,我都会?答应。”
人儿小口欲张,越琅又接道?,“除了此事。”
下一瞬,簌簌的泪水便打湿了人儿的小脸,蒲扇般的乌睫也扇不动了。人儿推了他一把,便自个埋首在榻上的被褥里头,小声地呜咽了起来。
这下越琅可更慌得紧,“阿欢?阿欢若是觉得无聊,不若把应云从京中喊来与你一道??”
“还有韩尚书的明珠,韩又儿。阿欢不是也很喜欢跟她一起玩?”
人儿闷声哽咽,“我一点忙也帮不上大师哥哥。”
闻言越琅却忍不住笑了出来,卫欢忿然从被褥中抬起头来,委屈指责,“大师哥哥你还笑。”
清冷的气息扑来,越琅轻轻环着她腰,一同躺在被褥之上。俊峭的下巴抵着她头顶,“大师哥哥是笑,阿欢能帮上大忙呢,只是阿欢自己不知道?。”
“什么忙?”卫欢又将小脸埋进?了被褥之中。
“成为我的妻,看好我们的家。”
越琅说着,思忖了一下,“不过阿欢算得一笔糊涂账,还是让越乐继续当管事看家罢。”
越乐,现今琅王府的管事。
一羞一恼得,卫欢推了推轻压在她身上的越琅,“越乐厉害,那大师哥哥去娶他。”
“除了阿欢,我谁也不想娶。”这一推,越琅还抱得更紧了些?。就是声音略带沙哑,“阿欢,莫再推了。这深更半夜的,泡冷水太麻烦了。”
卫欢停下了动作,满面疑窦。
柔软无骨的玉手?试探性地又轻轻一推,一扯。发现原是自己腿,隔着衣物,蹭到?了某个物什之后,小脸蹭一下红遍了。
正欲将脸埋回被褥,却是下巴轻轻被越琅勾住,双眸就那般直直望着她,“阿欢,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坏事?”
死鸭子嘴硬,“不知道?。”
越琅挑眉,她竟是知道?。
拉着卫欢的手?便欲往下摸去,惊得卫欢一个激灵,闭上了眼?。
看着卫欢的手?都紧张地握成了拳头,越琅轻笑出声,“要让阿欢这力道?握着,怕是对以后可有些?不大好。”
“阿欢,待到?成亲之夜,可好?”越琅又轻轻含了下卫欢耳垂。
“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耳根红透了,卫欢觉得自己面子里子都没有了。却也不是真的闹脾气。还为越琅想着,“大师哥哥明日要起得早,阿欢不恼了。快睡了罢。”
有件事越琅其实也一直没忘,“我还差阿欢个解释,阿欢,现在听吗?”
油灯昏黄光映中,卫欢看见眼?前这张俊彦脸上,双眸之中满盛的尽是自己。
撒着娇,红着脸的她,一个前世从来有过的陌生的她。
卫欢主动地凑上前,亲了亲越琅的唇,“现在不听,我与大师哥哥来日方?长,可以慢慢听。”
亲完卫欢马上埋首入被褥,“大师哥哥快睡罢,两个时辰后可要起床出发了。”
这是越琅的营帐,里头可就只有一张硬榻。
安分守己的越琅,回过神?来,翻找出了又一床被褥。将卫欢轻轻抱躺进?了榻内,盖好被褥。
自个便除靴上榻,指了指自己的另一床被褥,“同榻而眠,分褥而睡。大师哥哥自制力虽不差,却也没阿欢想得那般好。”
说完这话,看着人儿的娇颜,到?底是忍不住隔着被褥将她抱了个满怀,“阿欢,等?我。”
“嗯。”
翌日一早,卫欢醒时,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季执端水入内,卫欢洗漱完,用完膳,便见得谢耘卫炽和唐佑已在帐前等?着她。
“阿涉呢?”卫欢一眼?便瞧见唐涉竟不在送行?列内。
“我让他随着琅王殿下,一同前去西京平乱了。”迎着众人诧异的眼?神?,唐佑直道?,“男子当为家国抛洒热血,崇城这边也不需要他。”
倒也是这般道?理。
越琅这个安排,其实卫炽还是相当放心的。卫炽上前,“欢欢,去到?国公爷那,代卫府问好。莫调皮,照顾好自己。”
卫欢点点头,抱了卫炽,“爹爹也照顾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