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都吃不饱了,谁还管自己干不干净。
她受不了身上有味,昨天人不舒服,她没洗澡,只擦了擦身子。于是她就打了水,放在院子里晒,今天的天气好,太阳很大,太阳晒一晒,水就热了,也不废柴火,不过她也记得以前的爷奶跟她说过,太阳刚晒过的东西不能马上用,等太阳那股猛烈的气散了再用。
好比以前常常晒被子,晒好之后得拿回来晾一会儿再睡,至于什么原因,她也不清楚了,但是她尊敬老人家们的智慧,很听他们的话。
陈老太太看她在晒水,皱眉地对她比划,大意就是厨房里有热水,让她拿去用,她摇摇头,“奶,我用这水就行了。”
家里的柴是陈伟民去砍的,崔美玉又是一个较真的性格,她要是多用了,指不定又要被骂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如果是她爸砍的柴,她当然会用,不是她怕崔美玉,只是她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崔美玉这类的人身上。
等水晒得差不多了,她伸手探了探,有些热,她端回了房间晾,顺便把最后一块蛋黄拿出来,进了她爸妈的房里。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吃的,陈伟业一愣,“闺女,什么玩意儿?咦,蛋黄?”
陈竹就把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他听得心口热热的,“你这傻孩子,有吃的不紧着自己!”
“爸得赶紧好起来才是正经事儿,你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她说。
听她这么说,陈伟业心里也有些不得劲,老爷子的性格看似公正,实则偏心,要不是他的性格强硬,只怕他们家都要被欺负死了,闺女这么懂事,他更加难受,看着她额头上的伤,“怎么样了?还疼不?”
“没事,不疼。”她笑着说。
“正好我也闲着,腿断了不能动,手还能动,编草席给你换头花戴。”
“啊?”她一愣。
“上回你堂姐给你了一个头花,你不是很喜欢吗?”
陈竹从他的话里想到了屋子里的那个头花,那是绢布做的,大红色,看着是挺好看的,就是她一个小姑娘,戴着大红色的头花,怎么戴怎么奇怪,何况,她现在肌肤黑,戴红色头花显得特别的土。
“你大伯大伯母不行,堂哥和堂姐对你还不错。”陈伟民说。
陈竹想了想,没说话,陈锋是很憨厚的,也不知道狡猾的陈伟民和崔美玉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至于陈蜜……这姑娘给她的感觉,就是难说。
好像是对她好,好像是对她也没这么好,记忆里原身和陈蜜的关系似乎说好不好,说差也不差,虽然陈蜜常常送她东西,但是吧,陈蜜那股高高在上的样子,原身也记忆深刻。
总之,陈蜜不是一个好相处的姑娘,一点也不像她在书里读到的爽朗女主。
陈竹和陈伟业说了一会儿话,就回房把水给端到一旁的澡间,快速地洗了一个战斗澡,实在是那澡间太可怕了。
所谓的澡间,就是一个小屋子,大小就只能站一个人,然而因为常年潮湿,里面长了一些绿油油的苔藓,还有一些小虫子在上面爬来爬去,她最怕虫类了,忍着发麻的头皮洗了澡就冲了出去。
站在阳光下,她才重新活过来,拍拍胸口,将换下来的衣服放在自己的木盆里,蹲在院子里准备洗衣服。
一个人推开院子的门,巧笑倩兮地走了进来,“我回来了。”
陈竹转过头,就看到了一个很白嫩的姑娘,她被刺痛了眼,她也怀念白皙的自己。
“陈竹,你洗衣服呀。”陈蜜笑嘻嘻地说。
同样是陈家的孙女,这人的命就不一样,陈蜜在城里上高中,现在高考还没恢复,一般人也不会让孩子读书了,陈竹只读了高一就不让她继续读下去了,陈老爷子说她成绩不好,读也是浪费钱。
可按照一般人的想法,高中也不会让人读了的,因为没法子考大学。以前读书考大学,那可是一件人人羡慕的事,可自从那些老学究的家都被砸了之后,哪里还有人觉得读书是好。
也不知道陈蜜为什么坚持要读书,又是如何说服了陈老爷子。
从这一点上来看,陈蜜还是颇受陈老爷子的看重。
“嗯。”她点点头。
“你帮我也洗一洗吧。”陈蜜将这一个星期换下来的衣服递给陈竹。
陈竹唇角不经意地抽了抽,这是哪里来的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