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进的东西,只有连喝了三碗避子汤。
承欢听得愈发心酸,垂眸,不禁想,为何她们要生在这季家呢,做了季霈的女儿,真是造孽。
甜清一直是那样子,承欢同她说了会儿话,便离开了。从甜清那儿出来,恰好遇上善如。
善如斜了眼她,并不搭理,径直就走。承欢却追上去,攥着袖子,小声道:“二姐姐,你为何要……”
善如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脸嘲讽看着她,抢话道:“我如何?你想指责我吗季承欢?谁都能指责我,你配吗?若不是你不知廉耻,这事儿会轮到我吗?若没牵扯到我,她会有这遭遇吗?”
她说罢,冷笑一声:“你现在可怜起她来了?”
承欢一时哑然,鼓起勇气说:“二姐姐怪我,为何却不怪定下这事的父亲呢?”
季善如只是又冷笑,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承欢看着她的背影,默默攥紧了衣袖,垂眸黯然,“佛心,我们回去吧。”
回到院子,发现季乘云竟然到了。他正坐在房中,看着书。承欢隔了老远,瞥见一眼,又想逃跑。
她真的很想问问他,可是她真的好怕问完了,什么也没了。
纠结犹豫之际,季乘云听见动静出来,站在廊下唤她:“承欢。”
承欢低头哎了声,硬着头皮往前去,只是在近了的时候,从他身边绕过去,进了屋。
她明白,她不可能做到假装无事发生。她总要问他的,她只是还在做心理准备。
季乘云看着她背影,跟着进了屋。佛心有眼力见地没跟进去,只是去沏了一壶茶来。
季乘云道:“去看三妹妹了?”
承欢点头:“她真是可怜,可怜啊……”她自己又何尝不可怜呢?
想到此,她倒茶的动作一顿。
季乘云已然走近,脚步声在她身后,她一颤,动作有些慌乱地往旁边走了几步。
季乘云看着她,没说话,只在一边坐下,从她手里接过茶杯。
承欢吓得松了手,感觉自己反应太过,又小声开口:“我有点累。”
季乘云嗯了声,喝了口茶,说给她带了些吃的,放在屋里了。“也没别的事,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你。哦对了,嫁衣的样式有好几款,到时候会差人送过来,你挑一挑,好不好?”
承欢一阵茫然,以他们之间的说辞,可不是真成亲,可听他这话,说的像真的似的。她打量着季乘云,他知道了吗,知道她其实记得了?
她实在是藏不住事的人,季乘云看着她眼神几经变换,最后勉强笑了声:“好。”
他也不急,他也不说破,反正静观其变。
其实还有些好奇,承欢会同他说什么?也许会楚楚可怜地质问他,我把你当做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这么问他,并不会让他觉得害怕,只会更加地让人想把她据为己有。
他默不作声地抿着茶水,又坐了会儿才离开。
承欢看着他身影消失,有些无力地坐在椅子上。屋子里荫凉,她侧头瞧见窗外那树叶子,忽然间聪明了一回。
如坠冰窖地想,倘若他对自己一直有非分之想,那么这么久了,她同他那么亲近,他还做过些什么呢?
她还和他说过好多话,和他笑意吟吟地闲话家常的时候,他在想些什么?还在他房里下过棋,睡……
她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