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一刻,她倒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冲动,但一想到仇人之女是自己的嫂嫂,并且祖母与兄长都站在魏琉璃那一边,陆紫嫣就想要嗷嗷叫两声。
陆靖庭一过来,陆紫嫣就察觉到了,毕竟对方的眼神与气场都甚是肃重。
陆紫嫣抬眼,“兄长。”
陆靖庭从来都是如同一位父亲一样严肃,此刻格外如?是。
他长话短说,“四妹妹,我是陆家家主,魏氏是你的长嫂,也是陆家主母,我不想再看见诸如今日的事情发生?,你听明白了么?”
陆紫嫣本能的紧张。
兄长鲜少惩戒人,可一旦他惩戒,那就是来真的了。
陆紫嫣不敢违背,默了默,瓮声瓮气道:“兄长……即便今日你不挡着,我也刺不下去的,我只是意难平!”
意难平……
世?人最难过的一关,就是意难平。
谁又不是呢?
陆靖庭说,“四妹妹,你是二叔的女儿,二叔不在了,兄长定护你一辈子,陆家……不会出任何事!”
陆紫嫣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不是一个不懂事的女子,正如她方才所言,无非就是意难平。
“兄长,你说,凭什么我们陆家要遭遇那些事?凭什么朝廷又总是三番四次迫害陆家?!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是保家卫国做错了?还是历代族人的牺牲做错了?!”
原来……
陆紫嫣真?正的意难平在这里。
陆靖庭沉默许久,才道:“兄长发誓,定?会在有生?之年改写陆家命运!”
这句话分量很大。
即便陆靖庭声音不高,但陆紫嫣知道,兄长说的话一定?会实现。
陆紫嫣表态,“兄长!我不会……不会再伤害魏氏了。”
陆靖庭淡淡启齿,“喊嫂子。”
陆紫嫣,“……”
她都服软了,兄长竟还得?寸进尺!
无奈,陆紫嫣最怕的人不是老太君,而是陆靖庭,只能应下,“是,兄长。”
陆靖庭很执念,“四妹妹,方才那句话,你应当如?何说?”
陆紫嫣顿觉一阵寒意袭击来,老老实实又重复了一遍,“……兄长,我不会再伤害嫂子了。”
“嗯,如?此甚好。”
陆靖庭这才放过了陆紫嫣。
陆紫嫣,“……”
这样的兄长当真?可怖!
*
翌日。
魏琉璃一大早就出门了。
大周民风开化,漠北更是如此,女子抛头露面是寻常事,多数苦寒人家,妇人们在外谋生?,或是在集市做些小买卖也是常见。
魏琉璃前几日就让赵嬷嬷盘好了铺子。
她一腔热情,做起了脂粉买卖。
因着手头有些银子,万事开头并不难。
然而,开张第一天,魏琉璃就遇了冷,竟只有零星稀疏的几个顾客,也都是瞅几眼就走了。
等?了半天,也不曾卖出一份胭脂。
魏琉璃发家致富的美梦碎的悄然无声。
木棉打着哈欠,“嫂嫂,要不咱们直接改成包子铺吧。”
包子卖不出去,她还能自己吃。
胭脂水粉这玩意儿,又不能当饭吃。
魏琉璃耷拉着眼皮,眼睛里都没了光,仿佛天都沉了。
她喃喃说,“夫君必然派人跟着我呢,他肯定知道我自主主张想要赚钱,结果……第一天就颗粒未进,夫君会笑话的。”
赵嬷嬷算是看明白了。
小姐她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证明给侯爷看。
赵嬷嬷好心提醒,“小姐,这间铺子占地不小,咱们付了每月二十两的租金,一年就是二百四十两,再加上这些进货,若是一份卖不出去,也有不少损失呢。”
魏琉璃,“……”沮丧啊!
她太大意了,竟是觉得?做生?意这样简单。
原本,她是想在漠北经商,赚钱缓解陆靖庭的军饷危机。
指望着朝廷拨款,几乎是没有可能了。
直到日落西山,魏琉璃也没能卖出一盒胭脂。
为此,魏琉璃回到蔷薇苑时,也是一脸忧愁,她坐在花厅.拨.弄.着算盘,就连喜欢的冰镇甜瓜也吃不下了。
“小姐,侯爷来了。”赵嬷嬷提醒了一句。
她现在很知规矩,不用陆靖庭吩咐,就主动带着婢女们退下。
陆靖庭刚从军营归来不久。
他方才冲了凉,身上有淡淡的皂角气息,混合着薄荷与沉檀,像一股陈酿清酒,让人不饮自醉。
魏琉璃抬眼,看见了夫君俊美的脸,她的阴郁稍有好转,但依旧一门心思沉浸在账目当中。
她始终是将事情想得太过美好。
可原来,赚钱如此艰辛!
纵使她的嫁妆丰厚,也无法让她一直亏损下去。
陆靖庭在花厅落座。
他知道魏琉璃在外面盘了铺子,这种小事,他不会干涉她,给她绝对的自由与选择权。
不过就是打发时间的乐子。
他也从不指望魏琉璃发家致富。
天色已黑,花厅下摆放了驱蚊草,晚风徐徐,倒也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夫君,你找我有事?”魏琉璃问道。
陆靖庭一噎。
他洗过澡了,这个时辰来自己妻子的院子里,难道……用意还不够明显?
陆靖庭尚未用饭,男人眸光沉沉,“你吃过了么?”
夫君来了,做妻子的最起码要准备好晚膳。
可魏琉璃没有这样的觉悟,毕竟,她嫁过来到现在,陆靖庭几乎从未在她这里吃过晚饭。
魏琉璃点头,“今日在集市,我与赵嬷嬷,还有棉棉吃了十锦记的皮蛋瘦肉粥,口味还不错。夫君,你吃了么?”
陆靖庭,“……”
作者有话要说:魏琉璃:夫君好生古怪。
陆狗子:(⊙o⊙)
魏琉璃:天黑了,夫君可以走了。
陆狗子:实不相瞒,我是来洞房的。
魏琉璃:……没有心情!送客!
*
陆狗子:夫人最近不对劲。
众人:报告侯爷,夫人开始走事业路线了,233333~
陆狗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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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咱们明天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