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宿傲白刚刚带来的震撼,在他离开?的时候,李大夫还给他带上了一套挖药的工具。
那都是一些精巧的小东西,一些珍贵的草药必须用这些特?殊的工具采摘,如果只是用手或者普通农具,很?容易破坏它外观的完整性,价值也就大大降低了。
“老头子,你怎么把宿老二带你那宝贝药房去了?”
李老头回味着刚刚亲眼见证的画面,摇头晃脑走回卧室,还没?等他细细品味,就被自家老妻给逮住了。
“你是不知道啊……”
李大夫正想说自己刚刚发现的一个大秘密,就想起?来自家媳妇那张大嘴巴,上一次自己明明叮嘱了她不要往外传,结果不等第二天?,李氏疑似给宿老二下毒的事就传的人尽皆知了。
这让李大夫严重怀疑自己老妻的这张嘴巴。
“哎,反正你只要知道,宿家那两口?子,还有咱们所有人都看走眼了就对了。”
李大夫不愿意说,可他越是这样卖关子,就越是将汪金花的好奇心吊地高高的。
“这一次我保证不传出去,老头子,你不是一直说自己肩膀酸吗,正好我替你上点药油,揉揉肩膀。”
这叫汪金花急的呀,就差抓耳挠腮了。
最?后李大夫还是没?忍住他媳妇的软磨硬泡,还是将刚刚发生在药房的那一幕告诉了她,并?且不厌其烦地叮嘱道。
“这件事我只告诉你,你可千万别往外说啊。”
“知道知道。”
汪金花瞪大了眼睛,震惊之余不忘敷衍她男人几?句。
她也只是和刘家媳妇、朱家嫂子、李家守寡归家的大姑子、村长家的两个儿媳妇……十八九个人说而已,那些都是她的好姐妹,上次明明和她们说好了那个秘密不要传出去,她们却一点都不讲信用。
没?事,这次她会记得再?提醒一下她们,要是她们再?忘记保密,自己以后一定不再?和她们分享这些有趣的消息了。
嗯,她汪金花果然是嘴巴最?严的人。
“我出去一趟。”
汪金花坐不住了,带上自己专门用来装瓜子花生的小布袋就要往外走。
“你干嘛去?”
李大夫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说好了要给他按按酸痛肩膀的贤妻呢。
“有事儿。”
汪金花挥挥手,这个家,她是一刻也呆不住了。
李大夫都已经脱了上衣趴在床上,还拿出了自己之前挑好的药油,翻身?坐起?时,只看到媳妇飞窜远去的背影,天?知道年纪一大把的老太太哪来的那么矫健的身?姿。
李大夫自己用手艰难地往后背抹着药油,许下了一个心酸的愿望,愿他的媳妇没?有嘴巴。
连他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都要哄骗,这个世道还能好吗!
*****
汪金花再?一次为十里村贡献了一个大八卦,可惜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相信这个传言的人很?少。
宿老二是什么形象?
因为常年下地干活的缘故,他的皮肤黑红,身?材粗壮,手指上的茧子都能当锉刀使用了,而且他的性子还沉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而大家眼里聪明的人应该长什么模样?
大概就是宿有文那样的,白净斯文,谈吐间就透露着有别于他们乡下人的文雅与贵气,虽然他们看不上李氏,可对于小小年纪就考中童生,现在又考中秀才的宿有文还是赞赏颇多。
更何况,宿有文出生的时候,还有老道士的批命呢。
不过说到这儿,忽然有人提出一个疑惑。
当年老道来宿家讨水喝的时候,说的原话是什么?
“我观你们家红光冲天?,家里注定要出一个能人,将来肯定贵不可言。”
因为当时李氏正在艰难生产,所以大伙儿下意识地就觉得老道说的就是李氏肚子里还没?生出来的孩子,当李氏在几?个时辰后诞下一个男孩,更让大家坚信了自己的推测。
可仔细想想,老道说的并?不是宿奎山媳妇正在生的那个是个能人。
其实将来贵不可言的,也未必是宿有文,他只是借了这个预言,得到了念书的机会。
其实当时宿有文都还没?出生,他到底是什么命格,老道又如何得知,所以当时老道说的,很?有可能是已经出生的宿家的几?个孩子。
如果汪金花传出来的那些话是真?的,宿有牛真?的是过目不忘的天?才,那么当初老道指的是不是就是他呢?
可惜了,现在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宿有牛的脚已经已经残了,身?体残缺,面容损毁者不得参加科考,而且宿有牛都这把年纪了,他的前途已经被耽搁了,即便真?的过目不忘,也注定余生碌碌。
小李氏在外听到了这些流言,赶紧回家告知了自己的亲姑姑李氏。
自从分家后,她的苦日子算是来了。
以前家里的杂活都由大嫂张氏和大房二房的两个侄女承担大半,小李氏只要做一些轻省的活儿就好了,但是现在大房和二房被分出去,这些活计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李氏倒是真?的疼这个侄女兼媳妇,主动帮她分担了一些,可她也养尊处优了那么多年,曾经无比熟练的一些家务都生疏了,婆媳俩这段时间没?少闹出动静,连累地家里的男人吃不好,睡不好,一个个憔悴了不少。
当然,遇到麻烦的不仅仅只有她们这对婆媳,宿奎山和宿有粮父子俩看着手里十三亩田也吓得瑟瑟发抖,每天?干完活回家,连举手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李氏还是看不得自己男人和儿子吃苦受累,于是给雇了两个小工帮忙秋收,不过这也从侧面证实了她手里肯定还有不少钱,要不然,普通农家,谁舍得花钱雇人啊。
反正自从分了家,想象中快活的日子没?有看见,麻烦事倒是一茬接着一茬。
这可能促发了李氏更年期的到来,这些日子就跟□□桶似的,一点就炸,宿有粮和小李氏都祈祷着女儿能够快点回来,他们的闺女可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啊,只要福宝在,老太太心里头再?大的火气都能被她一声脆甜的奶奶给浇灭了。
小李氏将外头有关二哥的闲话传给婆婆听,本?意是想给婆婆听个笑话。
外人可能不了解,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那么多年,小李氏还不知道这个二哥是什么人吗?
对方要是像外面吹嘘的那样拥有过目不忘,堪比文曲星下凡的智慧,又怎么会傻乎乎的让她姑姑欺压那么多年呢。
夸宿老二聪明,还不如夸村头一户人家养的会捉老鼠的大黄狗呢。
“放屁!”
李氏一听外头的传言就炸了,她不觉得这个流言好笑,外头的人将那个傻子和她宝贝幺儿对比,是在羞辱她的儿子呀。
肯定是宿有牛那个面憨心黑的畜生,编出了这么一个不要脸的段子吹捧自己,抹黑她的幺儿。
过目不忘,呵呵,就凭那个大傻子他也配!
李氏气的叉腰在院子里破口?大骂,她是骂给还没?搬出去的大房的人听的,也是骂给住在附近的一些邻居们听的。
宿有文带着侄女回来的时候,就听见了他娘在院子里口?吐各种污言秽语,这让他和怀里圆润可爱的小姑娘同?时皱起?眉头。
“娘!福宝和老四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