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没有回家,谷雨风带着关宜一路走到地下停车场。
地面上的红楼酒吧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只隔了层地面的停车场却安静寂寥空无一人。
现在这个时间点有些尴尬,出门有些太迟,回家又早了些。这样不上不下的时间点,停车场只有她们两人高跟鞋一前一后踏在水泥地面上的噔噔脚步声,和沉默着躲在黑暗中的车辆丛林。
谷雨风的车停在一个角落里,中央的大灯勉强分了些光过来,却照不真切,昏昏暗暗的一团。从外面看过去,像模糊成一团的黑色阴影,细节都看不太分明。
她掏出车钥匙解了锁,没有坐进?去,而是靠站在车门旁看着关宜。谷雨风不说话,眉眼流转间却透着股蛊人的诱惑,自作主张地对关宜发出了无声的邀请。
关宜站在原地踟蹰几步,一咬牙一闭眼,拎着包噔噔绕了一圈,拉开副驾驶的门就要钻进去——连enigma体质的夏蝉她都敢招惹,难道还?怕了谷雨风不成?
她刚拉开车门,弯腰要钻进去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谷雨风一伸手,按住副驾驶的门又给关上了。
“你什么意思?”关宜愣住了,片刻后才转过身,厉声质问谷雨风。
她在用高音掩盖自己,其实关宜心里有些发虚,疑心是自己误解了谷雨风的意思。不然,谷雨风为什么不让她上车呢?
谷雨风按在车门上的手?一转方向,顺势按住了关宜的后脑勺,她用大拇指在关宜耳垂上揉搓几下,微哑着嗓音说:“坐这里。”
“坐哪里?”关宜心中刚浮现出这个疑问,就被谷雨风在背后轻柔地一推,推到了车后座。
这个举动很不寻常,因为谷雨风并不信奉“副驾驶是女朋友的专属座位”这一套说法。
关宜第一次坐她的车时,特意问了句可不可以坐副驾驶,谷雨风当时的回答是她的副驾驶谁都可以坐。
虽然据关宜观察,谷雨风的车其实根本没有载过除她以外的人。
所以现在,谷雨风特意把她从副驾驶按到了车后座,这真是太奇怪了。
关宜刚想问谷雨风到底想干什么,对方就跟着一起挤了进?来,一个座位的狭小空间里挤了两个人,空气都瞬间有些稀薄了。
趁着谷雨风关上车门落锁的时间,关宜努力把身体向另一边挪了挪,与谷雨风拉开了点距离,正襟危坐地看向前方涂成雪白一片的墙面。
谷雨风很?快落了锁,欺身又逼近了她。
她没有开车顶灯,车子里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到两人面部的轮廓,和眼眸闪烁好像藏着无数情绪的眼睛。
关宜只看到谷雨风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眼眸,十几分钟前她在心中默默描绘了无数次的五官就又清晰地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谷雨风盯着她看了会儿,一个字也没说,关宜却又好像清楚地看到了她眼底深藏的微微笑意,和眉间眼梢溢出的些许温柔。
实际上,谷雨风那几次吻她都是面无表情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关宜总觉得她是带着笑的。
没开灯的狭小空间似乎放大了她们的呼吸声,两股频率不同?的气息逐渐融合在一起,难分彼此。
关宜刚刚下肚的酒精味道和谷雨风桃子味道的香水交缠在一起,恍惚间催生出了崭新又和谐的另一股味道。这味道悄无声息地钻进关宜大脑,令她逐渐感觉麻痹。
谷雨风半跪在车座上,摸索着找到关宜的双手?,将手?掌覆盖其上,抓住了她纤弱的手?腕,反剪着按在椅背上。
和她野蛮的动作不同?,谷雨风微微垂首贴在关宜耳边,温声问她:“你撩起的火,不会想要等到烧干燎尽再去灭吧?”
话音落在关宜耳垂,两人最后的距离彻底消失了。
细密湿濡的吻沿着关宜颊侧,最终止于她红润饱满的唇上。
关宜的嘴唇相较谷雨风更厚一些,饱满丰润,上唇有小小的一点唇珠,下唇中间有一条深刻的线,像极了怒放的鲜妍花朵。
然而此时,这朵花的花瓣像是被人搓揉过一般,堪堪将要破碎了。
关宜这才?意识到,先前酒吧里的那30秒钟似乎只是开胃小菜,谷雨风当时已经对她手?下留情了。
哪像现在,关宜连那一点点故作矜持的抗拒都忘记摆了出来,就顺从着谷雨风的节奏,仰着头微张了唇主动地朝上迎合着。
她甚至能感受到谷雨风略略干燥起皮的嘴唇摩擦着她的嘴唇,擦起一片细微的颤栗,细腻到能描绘出她的唇纹。
分开时,关宜不仅下巴发酸,舌头也微微发麻,娇柔的嘴唇更是一碰就疼。最要命的是,她对这些后遗症统统不管不顾,仍然觉得口干舌燥,迫切渴.求谷雨风的再次触碰。
关宜把这一切归因于她被迫灌下肚的那几杯混合烈酒,虽然再烈的酒也无法解释她为何着了魔一般期待谷雨风的一举一动。
偏偏谷雨风略过了她的嘴唇,只在她耳垂处轻轻啄了一口。
关宜不满地皱眉,换来的是谷雨风的一声轻笑。
羞耻感后知后觉地涌上来,关宜本就醉得绯红的脸更红了,还?好有夜色做掩盖,没被谷雨风发觉。
谷雨风用一只手握住了关宜的两只手腕,腾出空的那只手在关宜身上弹奏起交响乐曲,把控着关宜的命脉。
酥酥麻麻的电流从尾椎骨直窜向天灵盖,关宜轻哼一声,瞬间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