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觅露是冯家嫡长女,从小就被家族灌输了一荣俱荣一陨俱陨的思想,她也谨记自己的身份和使命。
可女孩子阿,在遇到那个真心实意让她喜欢的人的时候,总是会变得很傻,傻到、她以为的就是全世界。
冯家这边的动静并没有瞒过东宫的耳目,这些话传到陈玉礼耳中的时候他连眉目都没皱一下,挥手让小谢子出去。
“冯家的人愈发的没规矩了。”说话的正是上午离宫的陈玉卿。
“随他们去。”
“太傅最近身体欠安,也不知冯家这气数还能延续下去多久。”
陈玉卿这话说完,就见他亲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笑的他心里咯噔一下。
“我就随口说说。”
陈玉礼没接他的话,反而是亲自给他添了杯新茶,“尝尝,渭西的茶。”
陈玉卿一顿,这渭西可不产茶,西边这些年战事不断,这些年若非有姜大将军镇守,那群老东西怎么还有精力往各王府送人。
“何时送来的?怎就厚此薄彼,我庄王府怎就没有。”
“将军夫人送来的,先尝尝茶如何?”
陈玉卿端起,送入口中,只抿了一口就想扔了杯子,他可信了这是渭西产的茶,虽说小时候也苦过些日子,可他也没喝过这般的茶,苦涩的味道发挥到了极致。
“讲讲有何感想?”
“都说娶妻要娶贤,将军夫人果然是姜大将军的贤内助。”
陈玉礼脸上也带了愠色,世人皆说渭西不养人,可他没想到这不养人是这样的不养。
朝廷每年给渭西的军饷不少,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会胆大的在这上面动手脚。
“私吞军饷,兹事体大,若非上头有人保,怎会有如此胆大之人。”
半晌,屋内只有噗噗茶水翻滚的声音,兄弟二人心中波涛汹涌。
姜家虽不参与党派争夺,可实则是保皇党,如若年幼之时没有姜老将军的一立担保,他与胞弟是否能安好的活到如今都是两说。
“怕是有人起了心思,姜家当年保皇兄太子之位,不止是皇兄挡了旁人的道,姜家更是被人暗中记恨在心了。”
这记恨之人是谁,无需多想,就那么几家高门大户。
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苦味在口中回荡,眉头不自觉的皱到了一起,又有些嫌弃的放下,啧了一声。
“苦谁也不能苦了保家卫国的将士们,从我私库里抽出一部分先送过去,别与姜家生了嫌隙。”
“还要劳烦贤弟替孤登门拜访。”
“好说好说、”说着嘿嘿一乐,“皇兄武器库中那柄软剑…”
陈玉礼面露震惊,惋惜道,“贤弟晚了一步,那柄临溪软剑早年间就被姜大将军要了去。”
陈玉卿差点儿一口气憋过去,他觊觎了多年的软剑就这么送人了。
“可知那软剑给了何人?”见皇兄不说话,语气有些微急切,“总不至于是姜大将军自己用吧。”
“是给爱女姜懿所求。”
姜懿。
陈玉卿在心中回念了一遍,默默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底。
卡着宫门落锁的时间,陈玉卿坐着软轿出了宫。
皇兄是太子,乃一国国储,国之根本,出宫不便,有些事、当然要他这个闲散王爷来做。
胞弟走后,陈玉礼唤了小谢子进来。
“带人把乐央宫收拾出来,”而后呢喃,“终于要住进来了。”
小谢子在听到把乐央宫收拾出来时愣了那么一下,东宫的人都知晓殿下对顾家那位姑娘很特别,特别到未来太子妃都没有的东西,殿下都是先给顾家姑娘送去。
现在更是把未来太子妃住的宫殿腾出来给顾家姑娘住,小谢子心里直打鼓,冒顶着被打板子的风险,弱弱的问了一句。
“殿下,恕奴才直言,长乐宫那位怕是要动怒了。”
“去办,东宫还是孤做主。”
“是。”
小谢子从书房退出来,守在门外的小李子笑巴巴的赶过来。
“殿下说什么了,给你吓成这样。”
小谢子睨了他一眼,“殿下说带人把乐央宫收拾出来。”
“收拾就收拾、”说着也是一愣,“那、那、那不是太…”
“去办就是。”
不消一刻钟,居住在长乐宫的孝定皇后,冯太傅的次女就知道了东宫的动作。
在长乐宫砸了好几个花瓶才压下心中的怒火。
“春阳,家中可有传消息进来?”
“回娘娘,老夫人身边的人传来消息,说是老爷体弱,怕是等不长了,要娘娘尽早做打算。”
隐在长袖下的手指一点点攥成了拳头,父亲病重,家中怕有生变故让她尽早安排觅露进宫,却不想她也为难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