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凑近小谢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吓的小谢子脸色宛如刷了一层白面?。
“假的吧?”
“假的我还能这?么急?”
“那…”小谢子看看周远,又看看书房紧闭的房门,“可嘉王这?边…不好打发。”
“所以能不能…?”
小谢子赶忙摇头?,拒绝周远的提议,谨记太子殿下的吩咐,不去打扰顾侧妃,就在两人焦急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娴妃派人来寻嘉王回去。
“有?劳谢公公通报一声。”
“稍等。”
小谢子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一副我试试看的表情,轻轻敲门,书房内传来声音才敢推门进入。
“殿下,娴妃娘娘派人来寻嘉王。”
“只?能下次再同皇兄一饮而欢了。”
“好,等时机合适,我们再畅饮谈天。”
陈玉嘉双手在胸前空握相交,转身离开了书房,小谢子站在一旁看着嘉王渐远的背影,冲着外面?的周远招了招手。
周远进门,小谢子退出关上了书房门守在门口。
“殿下,庄王府出事了!”
“说?!”陈玉礼忍着心底的憋闷,面?无表情。
“王爷那得药没了。”
陈玉礼眼底显露惊愕,他怎么也没想?到陈玉卿会如此做,那药是他们以防万一准备的,没想?到陈玉卿会把?药用?在这?个时候,偏偏他又能理解,说?不出任何责备他的话。
“他是成年人了,拿到药的时候就同他讲过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既选择自己吃,是他自己做定的选择,好坏由命。”
周远没想?到陈玉礼会这?样说?,来时他还以为陈玉礼至少会想?些补救的办法,没想?过会是听之任之。
陈玉礼起身向乐央宫走去,他心底也是焦急,可焦急没有?任何用?处,大步进入殿内,顾静颜正窝在暖桌里抄佛经,最近无事的时候她都在抄佛经。
顾静颜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脑袋都没抬继续手中?的动作,将这?句话抄完才抬头?,一下就撞进了他深邃的眸子中?。
“怎么了?”
“嗯,有?事求喧儿帮忙。”
顾静颜挑挑眉,他说?话是越来越没有?顾忌了。
“什么事,都让太子殿下用?上‘求’了?”
“喧儿写一封邀约给暮商,让暮商去将军府传个消息。”
顾静颜在心里将陈玉礼说?的话拆开斟酌,回了个“好”,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字,又抬头?,歪着脑袋问他,“什么消息?”
“去庄王府看一眼锦之。”
顾静颜张了张嘴巴,手下落笔有?些沉重,心中?有?些为姜懿感到委屈,写好之后递给陈玉礼让他观看。
“这?样写可以吗?”
“可以,派人立刻送出去。”
将信笺放入信封中?收好,再用?密蜡密封上,交给了小李子,特别吩咐一定要亲自交到陈瑶的手上,可难为了小李子,皱着眉头?有?些不确定的问,“主子,让秋声去送可行?吗?”
“可行?,去办。”
“是。”
顾静颜最近在永安城开了家新铺子交给秋声打理,小李子不用?跑到庄子上去找人,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秋声跟着顾静颜的时间也不短了,暗中?也琢磨了一些她的小心思,就好比现?在让她亲子将信笺送到暮商郡主的手上,可最终想?要的不是送信,是想?看最终的结果是何。
拉着小李子上了一辆破旧的马车,跟在陈瑶的马车后面?,马车停下,秋声和小李子亲眼看着陈瑶进入将军府,片刻后又自己一人出来,远远的,陈瑶冲着这?辆破旧的马车摇摇头?上了自己的马车打道回府。
小李子也速速回宫,向顾静颜汇报时,差点儿被屋里压抑的气氛憋死。
“暮商郡主即刻就去了将军府,进去后不到一刻钟就出来了,走时暮商郡主满脸无奈的摇了两下头?。”
顾静颜余光扫了一眼陈玉礼,左手手腕轻轻一挥,小李子秒懂,赶忙退了出去。
陈玉礼叹了一口气,“阿懿好狠的心啊!”
顾静颜撇撇嘴没说?话,陈玉礼是站在了陈玉卿的角度说?出的这?句话,若是换成姜懿的角度呢?她连想?想?都难受的不行?,更何况是姜懿本人。
所有?人都在要求姜懿理解陈玉礼,都在希望她能等一等他,那是他们都站在了陈玉卿的角度,换成姜懿的角度,她又凭什么等他呢,姜家女子嫁人更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一个身上已有?婚约之人,又有?什么立场去要求她等等呢。
姜懿不去,在意料之中?,可又忍不住让人多一丝祈盼,祈盼她的心能软一些。
两日很快就过去了,这?天天气很好,天空蔚蓝,顾静颜睡醒回笼觉陈玉礼还在寝殿内。
“咦,今日没上早朝了?”
“父皇身体尚未痊愈,变成了每隔三日上一次。”
“瞧我这?记性,之前你好像说?过。”
“可能是睡的太多了,清醒清醒,晚些我们去庄王府。”
顾静颜起身从棉被中?爬了起来,拉过挂在一旁的棉衣,“没有?再缓和的地步了吗?”
陈玉礼沉默的摇摇头?,没有?缓和的地步,但?是陈玉卿也不会就此妥协。
“那我们几时过去?”
“申时到就可,我们直接去庄王府,不去看迎亲。”
“好。”
启元有?规定,正妻入门婚嫁都是在午后,贵妾入门才是上午,故陈玉卿和沈淑清的仪式是在申时进行?。
庄王府门前换上了红灯笼,外面?看着喜气洋洋,府内却是死气沉沉,王府上的奴才们都知道了这?位王妃,不得王爷欢喜。
沈家门外也换上了红灯笼,挂上了红丝带,那些不知内情的宗族红光满面?的前来祝贺,而知晓内情的几人,脸上的笑都挤的艰难,也只?有?沈淑清一人既忐忑又欢喜。
午时,一切准备就绪,一道圣旨送到了将军府,姜懿身姿笔挺的接下圣旨,送走了前来宣旨的公公,廿三上前扶姜懿的时候才发现?她眼底的水雾。
“郡主。”
姜懿舔了两下干涸的嘴唇,起身闭了闭眼,将迷蒙了双眼的水雾憋了回去。
“叫廿七过来,我有?事吩咐。”
廿三惊讶的忘记了闭上嘴巴,被姜懿冷冷的目光看着,才干巴巴的回了一声“是”。
内堂,姜懿点燃了香火,跪在木牌前三叩首,堂厅外将军府所有?的家仆都被召集过来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面?愁容。
有?些事,心照不宣。
香火燃尽,姜懿起身,转身时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在地,好在屋内只?有?她一人,稳住心神,昂首挺胸推开房门。
“郡主。”
“郡主。”
廿七和廿六前后抬了两个大箱子进来,众人往旁边让了让,打开箱子,一个箱子里面?澄灿灿,一个箱子里面?白的耀眼。
“都在这?了?”
“都在这?了。”
“时间紧凑,多余的话不说?了,排好队一人一根金条,五锭银子。”
“郡主,我不走!”
说?话的是回永安时刚收入府打杂的小孩儿,尽心尽力,别看人小,做事一点儿也不含糊。
“郡主我们也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