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在焦老爷子的房间,焦溏只看到一套囍袍,令他吃惊的是,这回在衣帽间里,不仅有几个款式的囍袍,还有西装、唐装、外套、新婚晚穿的睡衣……
指腹掠过一套套礼服,他禁不住浮想联翩:不知道沈辞风穿起礼服时,会是什么样子?
即使他不断提醒自己,两人只是合作关系,这始终是他人生里的第一个婚礼啊。
*
心不在焉吃过晚饭,焦溏和沈辞风一起向焦老爷子告别,坐上车后座那刻,他憋了一晚上的话,终于能问出口:“舅舅勒索你?”
沈辞风矢口否认:“没有。”
在焦溏的逼问下,他不得不避重就轻说出那晚,他让焦溏先到餐厅等,他用支票打发啤酒肚的事,不忘再三强调:能用钱解决的事不是事。
不料,焦溏在意的却是,在啤酒肚眼里,他居然就值三百万,看不起谁!
沈辞风:原来重点是这个?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肉包子打狗的事。”焦溏消了气,难得正色道:“我讨厌被蒙在鼓里。”
再者,比起钱财身外物,他不爽的是,沈辞风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啤酒肚出言不逊,他没帮那人一起出气。
沈辞风顺着他的话:“我保证。”
焦溏这才放松心情,转头看向窗外,讶异道:“我们不是回家吗?”车窗外的景色似乎是陌生的地方。
“是我请司机先去别的地方。”沈辞风话音一落,车子在路边停定,他踏下车,朝焦溏伸出手:“希望你会喜欢。”
自然而然握住他的手,焦溏探身下车那刻,浓郁的牛奶香、清新的水果香、夹杂着厚重的牛油、蜜糖香气,像欢迎般扑鼻而来。
他们面前的是一家装饰成童话城堡的蛋糕店,店铺招牌是一个粉嫩得能掐出水的草莓皇冠,玻璃橱窗里,一排排蛋糕精致小巧,赏心悦目。
“你晚饭时似乎有心事。”沈辞风注意到刚焦溏晚餐时没吃多少,解释到这里的原因:“担心你会饿。”
“你真好。”焦溏嘴边浮起一个笑:“只是……在想刺绣厂和小桃子的事。”
两人在店里坐下,焦溏注意到来这里的有不少情侣,他们隔壁那桌,还在玩“你喂我我喂你”的小游戏,害他立时收回视线。
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沈辞风问:“很棘手吗?”
双手捧着微温的奶茶杯,焦溏垂下眼:“倒也不是。”他坦白道:“爷爷给了我一个期限,在这之前,他会出面替我安抚孟师傅,前提是我能在三个月内把刺绣厂救活。否则的话,他只能让舅舅回来。”
然而就刚才甥舅两人水火不容的样子,如果啤酒肚回来,焦溏所做的努力怕是会被抹去,那人会更肆无忌惮,他不甘心。
沉思片刻,沈思风问:“你不是提过,想问爷爷,为什么要把刺绣厂交给你?”
“我确实不明白,”焦溏抿了一口奶茶,甜腻幼滑的牛奶中和了红茶的苦涩,他挨在椅背上,望向窗外的车水马龙:“只是现在觉得似乎不重要了。”
一部分原因可能是在跟自己较劲,向下的选择不是选择,他可以自己选择当一条咸鱼,但不能被人摁头当咸鱼。
沈辞风刚要开口安慰,店员送来他们点的蛋糕,听到隔壁的小情侣之一娇滴滴道:“亲爱的,啊……”
焦溏的脸更红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我的蛋糕好了吗?”
“沈卓。”听到有人在喊他,沈卓回过头,向两人招手:“好巧,这顿我请。”向店员打了个招呼,沈卓提起蛋糕:“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焦溏站起身,叫住他:“你刚是不是想说些什么?”
“没什么。”沈卓有意无意看了他身后的沈辞风一眼,如实道:“刚接到隔壁工厂老板的电话,他们出尔反尔,不想配合。”
“为什么?”焦溏皱起眉,明明谈的时候好好的。
沈卓耸了耸肩:“据我所知,他们和汪助理的父亲有生意来往。要么就是纯粹损人不利己,要么就是想狮子开大口。”他打了个手势:“不用担心。我明天会跟进。现在,”他示意手上的蛋糕:“我要和新认识的小模特探讨吃蛋糕的姿势,明天见。”
两人重新坐下,焦溏懵懂问:“为什么要探讨吃蛋糕的姿势?”
险些被呛了一口水,沈辞风含糊道:“不用管他,浪费食物会被雷劈。”
焦溏:?!
他安抚焦溏道:“说不定那个老板只是一时没想通,互利互惠的事,对方一定会改口的。”
焦溏笑了笑,不想让工作的事影响他们的闲暇时间,低头专心吃蛋糕。
隔天一醒来,焦溏收到沈卓发来的信息:刁难他们的厂长一早向他道歉,把锅甩到沟通问题上,还表示会带头向其他老板朋友多宣传刺绣厂的作品。
他本以为会有一场苦战,没想到一觉睡醒就能解决,沈辞风说的果然是对的。
“太好了。”焦溏一时激动,扑进身边的沈辞风怀里,额头称过他的下巴,声音软绵绵:“好开心。”
沈辞风一言不发。
焦溏这才意识,他再度太激动,忘了分寸。
鼻息间满是安心的松木香,他低下头。
沈辞风的手臂强壮有力,手感极好,焦溏难为情地默默缩回手。
万万没想到,在他快要退开时,沈辞风突然收紧手臂。
焦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