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从高中分开以后的那两年闻岫是带着遗憾以及平常心去过的,那么后来裴延来之后又走了的那五年闻岫是带着对他的恨走过来的。
虽然他只给了自己一个承诺,两个人连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但是她确实带着希望一直在等他。
等了一年又一年,这狗男人跟蒸发了一样,连个屁都没有。
她已经做好了此生不再和他有瓜葛的准备,也准备好顺其自然,能遇到让她心动且想结婚的人再谈感情这件事。
可她怎么都不会想到,五年后灾难性的一天会再次遇到他。
最要命的是,他五年前救了自己一次,这五年后,他又救了自己一次。
原本一颗对他失望透顶的心,在看到他那张脸时又活了过来,充满了欣喜和不可置信。
她告诉自己,不要再相信裴延的任何一句话,况且这都过去五年了,谁知道他都做了什么,有没有女朋友,有没有结婚。
她稳住自己的情绪,和男人一双晦暗不明的黑眸对视着,不管过了多久,裴延在她面前从来都没有理可讲。
给她承诺的是裴延,让她等他的是裴延,留给她绝望的也是裴延。
闻岫已经看开了,什么狗屁男人,她不喜欢了。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会儿,终于还是移开了目光,语气淡然:“我和你已经没关系了,我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走吧。”
裴延站在那里看着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闻岫索性又躺回病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捂起来。
心还是会痛,但是那又如何,早就过了五年了,他结婚了也不一定,她什么都不是啊。
她不过是裴延的无关紧要罢了,他耍了她两次。
果然耍她很有成就感嘛。
可是她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到此为止。
她不抱希望,便不会再失望。
她捂在被子里,周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她不知道裴延走了没有,但是她不敢看他。
怕再看一眼就又舍不得了。
正僵持着,突然有人推门进来,火急火燎地跑到病床前,惊慌失措地喊她:“岫宝?没事吧?”
闻岫一听,是邢菲来了,她一委屈,一把揭开被子起身就抱住了邢菲,一直没敢哭的人,终于忍不住抱着邢菲哭了起来。
“菲哥,你终于来了,我差点死了,我好害怕,呜呜呜。”
邢菲抱紧她:“乖了乖了,是我的错,我应该去接你的,可是临时突然有任务,让我的宝受委屈了。”
闻岫可委屈了,抱着邢菲抹眼泪,一抬眼对上裴延的视线,见他神色清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赶紧换个方向继续抱着邢菲哭。
邢菲还穿着特警服,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她感觉安心多了。
小声地抽噎着,邢菲抱了她一会儿,放开她给她检查身体:“没受伤吧?让我看看哪里受伤了,心疼死我了。”
裴延:“……”
邢菲摸到闻岫的腰上时,这才反应过来病房里还有个人,她猛地一回头,见男人穿着特种作战服,也在看她和闻岫。
她眯了眯眼,起身给他敬了个礼:“解放军同志,你在这里干什么?”
裴延看了看闻岫,又看了看邢菲,面无表情道:“既然没事了,那我走了。”
邢菲只见过他一次,以后就没怎么见过裴延,裴延是个活在闻岫嘴里的人。
他长什么样,邢菲早忘了,所以没认出来。
看着他出了病房门,将门关上,邢菲才问闻岫:“你认识他?他是西南军区的?”
闻岫摇头:“不认识,谁知道是哪个神经病。”
站在门外刚想离去的裴延:“……”
她这是多恨他啊。
裴延站在病房外叹了口气,去和队员们集合。
今天汽车南站遭遇恐怖袭击,他们接到任务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再次出现在生命里。
他以为和闻岫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了,他当初连夜被调走,都没来得及跟闻岫说一声,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注销,秘密调往西南军区执行紧急任务。
然后收到上级命令,让他们驻守西南边境。
这边的恐怖活动越来越密集,光这五年,反恐处的同志都不知道牺牲了多少,他们的任务除了不让恐怖组织越境之外,还得时时刻刻准备营救反恐处的同志。
没有一点多余的时间去想其他的,虽然很多时候他想联系一下闻岫,但是连她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五年对于闻岫而言可能只是一个大学本科毕业的时间,可对于他而言,是营救无数同志的时间,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他可以不要爱情,但是他不能不对这些同志负责。
也想过再也不会和她相遇了,可谁能想到这丫头不怕死地跑到边境城市来,刚来就遇上这样的恐怖袭击。
要不是他来了,后果估计不堪设想,他狙击敌人的时候,也是捏了一把冷汗,那黑人离她那么近,稍微有点差错,就打在她身上了。
他救了她两次了。
啧,一出现就这样刺激,这丫头真招灾。
不过她来边境城市是想干什么?
来找他的么?
她怎么知道他在这里?
她是不是还喜欢他,一直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