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觅鹿望着这个说自己有点意见的池裴白,眼神里忍不住带出一丝诧异。
池裴白为什?么会有意见呢?
池裴白没有看他,神色很是严肃地望着费极导演,认真道:“导演,《非我》这部戏最重要的主题应该不是‘爱情’吧?”
费导眉头微微一皱,点头沉吟道:“那是肯定的,但……总之你?先继续往下说,等你?说完我们再一起讨论。”
池裴白点了点头,侃侃而谈:“《非我》是一部民国架空背景的悬疑剧,剧中的主角是暨回和谢沙。整个故事的主线也完全是从他们两个人的视角展开的。暨回是家道中落、投身革命的热血青年。他很聪慧,心思缜密,整部剧的主要冲突——探寻代号‘708’地下联络站神秘爆炸事件的真相,以及找到至关重要的那份文件这两个核心任务,都是落在暨回身上的。而谢沙作为另一个角度的故事承载角色,是从故事的反面势力警侦组那边切入这个核心案件,随后遇到了暨回,从此展开了一系列探案的故事。“
在场听着池裴白讲话的众人连连点头,但其实一头雾水。池裴白说的这些,是《非我》的基础剧情,大家早就了解了。此时池裴白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池裴白看出来了大家的不解,不慌不忙继续道:“我刚才说的是故事梗概,在场没有不知道的。但这个梗概一抽出来,我想大家应该就明白了。在具体的剧情里,前?期暨回和方茹作为地下组织的成?员,相互协作进行这个调查任务;而杨笑则作为第一个入职警侦组的女性,以谢沙助手的身份参与到案件里;这样表面来看,确实是暨回和方茹、谢沙和杨笑的对手戏更多。然而,两位女性角色在剧中的人物设置都偏辅助型,真正在核心层面的碰撞,还是集中在暨回和谢沙身上……“
池裴白说到这里,一直听着的费极明白过来了。他忍不住开口问道:“裴白,你?的意思是不是——谢沙和暨回的对手戏更重要,所以分组应该是你和小林分在一组,是吗?”
池裴白非常严肃地点了点头:“我认为从剧本剖析和人物塑造上讲,确实应当如?此。还有一个比较客观的现实就是,小柳和觅鹿都是新人,单让两个新人瞎琢磨,恐怕效果会不太好。我还是坚持之?前?提出过的‘老带新’模式。”
他这话说完,费极沉吟不语,柳如一看了看池裴白,又看了看林觅鹿,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程嘉荣垂着头也不知是个什?么表情,只是让人觉得他周身好像拢着一层“谁也看不见?我,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气场。而施橙橙坦然望着池裴白,脸上的笑意异常鲜明。
这个时候,正在思考的费极忽然抬头望向林觅鹿,又看了看柳如一,道:“你?们两个什么想法?”
柳如一清了清嗓子,道:“我没有什?么意见,因为就像池老师说的那样,我是个没有经验的新人,所以都听导演的安排。”
她说完,自然该林觅鹿表态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林觅鹿身上,林觅鹿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仰着脸,定定地看进池裴白的眼睛里,笑道:“我觉得池裴白说的都是对的。”
一直以来,林觅鹿都是无条件信任池裴白,因为池裴白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
池裴白也认真回望着他,忽然轻轻笑了笑。
费极听了两个人的话,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裴白说得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先按照他和小林、小施和小柳一组来分吧。”
导演既然拍板了,众人也就再也没什么意见,纷纷点头。
林觅鹿按照分组,和池裴白单独去了一个房间对戏。
《非我》的剧情,林觅鹿在通读剧本阶段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故事的梗概就像池裴白说的那样,主要分暨回和谢沙两个人物的视角共同展开一段故事。暨回在暗,谢沙在明,两人一开始是敌对关系。暨回在接到任务,暗中调查爆炸案的时候,被负责侦破这个案子的谢沙当成?了“嫌疑人”。两人最开始在多种情景下展开多次交锋,有打斗戏,也有唇枪舌剑。
前?期两人之?间的矛盾冲突这么激烈,当然是练习的重点。池裴白带着林觅鹿多次对台词,甚至还尝试着模拟了一下实际打斗的场面。
这样练了片刻,池裴白觉得林觅鹿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他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林觅鹿嘟着嘴,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轻声嘟囔着:“因为你刚才很凶,有点怕怕的。”
池裴白怔了一下,反应了过来。他刚刚已经进入了角色,所以拿林觅鹿完全当“对手”,自然会表现得有些“凶”。
然而此时,一看到林觅鹿这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池裴白感觉自己都要被萌化了,想凶也凶不起来。
他正准备和林觅鹿解释一下,却见林觅鹿眼波一闪,勾起一丝笑,又道:“但是你虽然凶凶的,却很……很棒!让人感觉你?身上像是会发光一样。”
说着,林觅鹿望着池裴白的眼神里带着一丝羡慕一样的神情,轻声嘟囔着:“我喜欢光,最喜欢光了!”
池裴白被这两句话一把拽住了心脏。
林觅鹿的喜欢,真是能让他陷入不一样的癫狂又让他无比振奋的事情。
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些失语,怔怔地看着林觅鹿,不自觉间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离林觅鹿的距离越来越近……
却在这个时候,他们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施橙橙双手抱臂,脸上带着一抹明艳的笑,倚在门框上,对池裴白道:“该吃饭了池老师,不要扒着我们小鲜肉弟弟不松手了。”
池裴白叹了口气,表情重回严肃,转身对她道:“就来。”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呗!”施橙橙笑得十分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