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杭头皮发麻:这?东西……受了伤,会不会暴走发狂啊?
易飒怕的也?是这个,但?胆战心惊了一会之后,发现那东西依然不紧不慢地蠕动,并没有?要报复的意思。
也?许是因为双方体型对比太悬殊了吧,一头狮子,被蚂蚁咬了几?口,只当挠痒,不屑于大动干戈……
易飒低声说了句:“走,慢慢走,动静小点,别慌。”
宗杭嗯了一声。
两人依然面对着这?东西,动作幅度很轻地后退着划水,划了一段之后,几?乎是同时发现了什么、同时停了下来,继而同时开口。
易飒:“宗杭,它?被砍的地方,是不是长出来了?”
宗杭:“易飒,你看水里的那些肉块,是不是……变大了点了?”
都没错,那被粗暴砍割的地方,正在慢慢复原,而水里的那些,不知道是不是被水泡胀的关系,真的比之前要大些了。
我靠,这?又是什么意思?
两人对视了一眼,再然后,不约而同、身子掉转、抓住牵路绳,没命样往洞口处游了过去。
***
幸运的是,接下来一切都顺利,那东西没追过来,吊绳也及时上提,上到洞口的时候,有?人递来毛巾,有?人送上姜汤,帐篷内甚至提前生好了火。
一番哆嗦之后,裹着军大衣的易飒和宗杭终于缓了过来。
丁盘岭显然对他们寄予了很高?希望:“怎么样,有?发现吗?”
易飒点了点头:“算是有吧。”
丁盘岭略舒了口气之后,反更加紧张了,想追问,扫了一眼帐内的人,又忍住了:“我们换个地方说。”
易飒和宗杭跟着他出来,这?才发现这一上一下的时间,丁盘岭他们已经安排人把之前的营地整个儿挪了过来。
两人跟着丁盘岭进了另一间大帐。
这?儿算是指挥中心,也?是丁盘岭的住所,比他们的双人帐豪华多了,配有?发电机、小型的取暖机、应急电灯,连简易的桌子凳子都有。
刚进帐,丁盘岭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向着外头的人吩咐:“把长盛和丁碛也?叫过来。”
叫丁长盛过来,易飒可以理解,但?什么时候丁碛也?这?么受重视了?
易飒心里?一动:“盘岭叔,丁碛现在跟着你做事了?”
丁盘岭笑了笑:“都是帮三姓做事,不分跟着谁。”
这?话说的,还真是滴水不漏,易飒撇了撇嘴,漫不经心转头。
视线恰落在那张简易的折叠桌上。
折叠桌上,摆了电脑、纸笔,一本黑色皮革手册——易飒认得,是她辛苦从窑厂里?偷出来,又物归原主的那本。
黑色皮革手册下头压着的那本,那是……
想起来了,是那本她从丁长盛书桌里?翻出来的软面册子,之前插在后腰,可惜从洞口钻出来的时候,无意间碰掉了。
易飒依稀记得,软面册子里?记录的,好像是类似什么临床症状……
正想着,丁长盛和丁碛一前一后进来,丁盘岭示意易飒:“你可以说了。”
易飒把心思暂从软面册子上收回,一五一十把水下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丁盘岭听得很仔细,偶尔询问两句,由于宗杭和那东西有过直接对抗,他问宗杭的更多。
“所以,那东西没有?温度,是冰凉的?”
宗杭想了想,很肯定:“是冰凉的。”
“很软,没有骨头?”
真不想去回忆那感觉,太恶心了,宗杭吁了口气:“又软又腻,形容不出的那种感?觉,身上还黏黏的,跟胶水似的。”
丁盘岭眉头紧皱,半晌没言语,过了会,他走到桌边抽了张纸,快速在上头写下几?行字。
易飒把身子倾过去看。
他写的是:
——肉块、肉丝状纹理、血管凸起。
——地下、有?水。
——可再生、修复功能强。
写完了,他盯着看了很久,又递给丁长盛:“你觉得,像不像……那个东西?”
丁长盛没立刻反应过来,易飒也?一头雾水:“像哪个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