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春继续解释,“上月月初,云国派来了太子作为质子扣押在宫中,本来是要等两国的和解协议签订完后就放云国太子回国,但小姐您是知道的,最后协议没有签成功。”
这万念的确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这次协议没成功,他的父亲万将军才又被派往边塞和云国交战。
战争里从来就没有赢家,它只会给百姓们带来无尽的痛苦,重启战争是最坏的结果,但凡有一方能让步,签了这个协议,也不至于如此。
万念听绣春继续讲述她所知道的消息。
“云国太子这不没被送回去,现在就扣押在那个没有匾额的宫殿里,由宫内带刀侍卫严格看守着呢。”
所以她今天看见的那个人居然是云国太子?
而他现在又因为协议破裂,落到了这般田地。虎落平阳被犬欺,谁敢相信曾经风光无限的云国太子,现在竟连一个小小的太监都敢对他放肆。
而且怪不得这么早大门也会紧闭,原来是怕他逃走。
万念露出讽刺一笑,可这位太子也不过不足十岁,以他一己之力怎么可能还能逃出皇宫。
况且若真想逃,只需放下自己的自尊,通过这个无人看守的狗洞,就可以轻而易举逃出,当然能不能逃出这片高墙皇宫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样看似严格的看守实在是太没有意义。
万念突然想起了他那个温柔的笑,哪怕是从狗洞里钻出来,哪怕以脏污的粗面馒头为食,他也显得如此出淤泥而不染。
他劝她快离开那里,多半也是怕连累了她。
万念觉得现在这个老皇帝真的是昏庸了,别看他是太子,但能被作为质子送到敌国来,又毫不顾忌自己的太子还被扣押的云国又会有多在乎这个名义上的太子?
或许更准确来说,从他被送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被放弃了。
云国皇帝后宫三千,立贤不立长,一个太子没了,还有千千万万个皇子像饥饿的豺狼一样盯着那个位置。
云国可不缺太子,而祁国皇帝还沾沾自喜着自己扣押了对方太子,以为就是掌握了敌国的命脉。
实在荒唐又可笑,连这最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懂!
绣春有些看不懂自家小姐的表情,她有时候都觉得这张脸上隐藏着大智慧,她不似一个年仅七岁还需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孩子,她有些神情动作成熟得可怕。
绣春不理解这些,但她自动把这归咎在神女的能力上,毕竟她是天选之子,是上一世神女的轮回,哪怕她年龄再小,她所拥有的智慧也比大家普通的人多。
绣春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但出于好奇,她还是多问了一句,“小姐,您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万念摇了摇头,心里对那栋庭院的兴趣愈发加深,她打算有空再去看看。
不过这事儿一打岔,万念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点儿什么东西,直到最后天都黑了也没想起来,最后索性放弃。
直到第二天看见祁端城的那一瞬间,万念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把昨天师傅教的内容练一遍。”一边说,祁端城一边将手中的剑扔给了万念。
现在他也算万念的小师傅了,看在自家师傅的面子上,也得对她上心。
只是面前的女孩挥舞着剑来上一次后,他的神情还是不禁染上墨色。
祁端城的声音有些冷,像严冬的寒冰,冷意几乎能通过毛孔渗透进万念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你回神殿之后练过剑吗?”
原来忘记的就是这事儿啊。
但祁端城的语气实在是太严厉,吓得万念支支吾吾。
“练……练过了。”
他的气压实在强大,万念撒谎撒得心都揪起了。
万念说完后,祁端城似乎也没起疑,语气虽是凶了一点,但没有丝毫不耐烦,“今天还没昨天练得好,再练。”
他接过万念手上的剑又给她示范了一次。
他教起人来真是有模有样,跟着他练了一会儿,万念也想起了一些昨日他提到的练剑技巧和注意事项,几番之后,水平倒也真提高了不少。
要是他一直这样就好了,万念心想,看着祁端城俊逸的模样,心里又开始思索一个问题。
根据现在她和祁端城接触的情况来看,他就算现在小时候有些孤僻不合群,甚至被欺负,但他本性还是良善的,也不至于成为那样弑父杀母的暴君吧。
按照小世界惯常逻辑,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彻底改变了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解决问题的关键点大概也在这里了。
说不定帮他避开这件事,以他的才能,他反而能成为一位载入史册的明君仁帝。
而她,也可以完美地完成任务。
这样想着,万念竟忍不住轻笑了两声。
意识还没回笼,万念就听见面前的祁端城开口了,声音里有一丝疑惑还有一种说不出是喜是怒的情绪。
他淡淡开口,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
“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二号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