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砾问他:“怎么样?”
陈延扫了眼那只红色小桶,像在看什么垃圾:“扔了吧,没劲。”
于砾眉梢轻挑了挑。
“哗啦——”
水幕带着锦鲤一起归入死水之中,却欢快地以为自己重获了自由。
于砾说的没错,的确是又蠢又笨。
陈延转身,跨步走出了乐园。
没有于砾视线的地方,他终于冷下了脸懒得再笑。
这人明明就跟他很像。
一样的聪明,一样的喜欢捉弄人心,一样的纵意嚣张。
没什么特殊。
·
五个人玩了一天,晚饭是在学校旁边一家烧烤店吃的。
勉强算是抓住了夏天的尾巴,在秋风里坐在露天的小摊旁边撸串喝啤酒。
赵大山一口一个腰子,边嚼边打了个寒颤,“起风了卧槽,幸好没听你瞎胡闹往水里跳。”
陈延白了他一眼:“你就会个狗刨,你好意思下水吗?”
“哎狗刨怎么了!狗刨不是游泳吗,你少瞧不起人,你掉水里那次——”
“喝你的酒吧!”陈延拿起酒杯就往他嘴里塞,打断了他要继续往下说的话。
于砾坐他对面,视线对上了一瞬又交错,没有追根究底要往下问的意思。
张铭是个聪明人,很自然地岔开话题:“对了,你们俩下午不是在那钓鱼吗,一条鱼没钓上来?”
他笑了笑:“不至于吧,我看人半米高的小不点儿都拎着个方便袋装了好几条鱼出来了。”
于砾:“又养不活。”
“能吃啊。”陆文涛说,眼神不太正经的样子。
赵大山只一天就知道这人脑回路跟正常人可能不太一样,一口酒下肚便怼道:“你家烧金鱼吃的?”
“那不是锦鲤么。”陆文涛说,“好歹沾个鲤字,怎么不能吃了,是吧于砾?”
张铭靠在一边椅子里笑,于砾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向陆文涛:“你要死?”
陆文涛哈哈了半天,连忙告饶,留赵大山一个人懵懵的,左右看看发现连陈延唇边都有诡异的笑。
他突然就想到前段时间做的一道历年高考题。
鱼眼里的诡异的光……
赵大山悚然打了个寒颤:“有毛病啊一个个的!”
陈延莫名又好笑地看着他:“你自己脑补把自己吓到了,反过来怪我们?”
赵大山:“你跟谁我们啊就?你不爱我了延延!”
“傻逼。”陈延嫌弃的不行,搬着椅子离他就远了点儿,“爱谁爱你谁爱你,别找我。”
张铭拿了串烤鸡心凌空点点赵大山再点陈延:“你们俩默契还挺足,一个眼神你就看出他在想什么了。”
陈延抬眼:“我跟你于哥默契也挺足,你看他一句话不说,我就知道他在想下次要带我去哪钓鱼,是吧于哥?”
这句式就很耳熟,于砾上一次面对类似的话不过才几分钟前,他还问陆文涛死不死。
可这一次尚还没等到他回应,陆文涛先问了一句:“你们俩约钓鱼了?”
“嗯。”陈延点头,“于哥说要我带我去山里野钓。”
“草。说的跟要打野战一样。”赵大山吓了一跳。
“草!哪座山?”陆文涛转过头瞪着于砾。
就连张铭都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陈延倒是没想到同一句话这些人重点都能偏成这样,也是起了兴趣,往前倾了倾身,指尖在玻璃杯上漫无目的地敲。
于砾被陆文涛喊的耳朵有点炸,往旁边侧了点,平地惊雷随口一说:“老于买的那座。”
“……”
“……”
“……”
“噔——”
敲击声停住,陈延抬眸,略有些诧异地看向于砾。
“草!你他妈家里真的有山!?”赵大山终于反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