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眼神不应该这么赤.裸,至少不该情.色的这么明显,但那一瞬间,于砾真觉得这人在挑事。
欠操似的。
他眸色暗了暗,陈延轻声问:“我来你宿舍也算私闯民宅吗?哥哥,你对我真的一点都不好了。”
“我对你好过?”于砾反问,声音有点沉,有几分危险的意思。
陈延微怔,没预料到于砾的关注点在这,他缓了几秒钟,抬眸亮晶晶地看了他一会儿,从眼睛看到锁骨,再从锁骨看到腰线,最后一路往下,定在他脚上,轻轻地点了下头:“还挺好的。”
小男生太乖,就算多半是装的,但于砾难得没有拆穿他。
他看着陈延发旋——逆着长的,压着声音问了句:“那你怎么不知道对我好点?”
陈延觉得今晚的于砾有些不对劲,往常他冷冰冰的自己说什么骚话都能拆穿,跟铜墙铁壁一样刀枪不入,到这时候却像是有些松动了一样,不仅没有拆穿,甚至顺着他的话舌接了下去。
身边有热源过来,还带着点凉气,于砾应该刚从浴室洗完澡回来,他将毛巾往床边置物架上一搭,转身又往外走了几步。
这一系列动作其实有点奇怪,陈延没太能看懂。
他头发还湿着,为什么要把毛巾放回去。
但这在人家宿舍,他爱怎样就怎样,陈延又不知道该怎么回那句不对他好点,只能问:“你刚刚去外面洗澡了?你们这边宿舍不是有热水器吗?”
“坏了,没来得及修。”于砾说。
“哦。”陈延道,“腿怎么样了?”
他说着突然一惊,提高了几分音量:“前几天就想问了,怎么伤的啊?”
说是前几天就想问,那最早也得是这句话问出口之前现想到的,将话题引到他身上,仿佛纠缠不休。
于砾发现自己太了解他,不自己勾了个类似嘲讽的笑,倒也懒得拆穿:“被玻璃割了一刀。”
陈延跟才注意到似的,瞧见于砾左边小腿上一道划痕,足有一厘米深,七八厘米长,已经结了痂,却因为热水刚泡过,边缘起了一层粉,软绵绵地被泡发了。
他蹲了下去,伸手点了点那道伤口,“疼不疼啊?就这样你还帮人去打架,怎么想的。”
“□□?”于砾反问。
陈延抬了头,蹲在他脚边跟一只小白兔似的,“你昨天下午不是英雄救美去了?”
于砾皱了眉头,断眉显出几抹凶样:“谁告诉你的?”
陈延原本就是在试探,闻言蓦地一愣,眼神转了转,喉结滚了一下垂下视线没再看他:“石头讲的,版本还挺多,你一天都不在,我找不到人问。”
“那你就信胡话?”于砾冷冰冰地开了口。
陈延看着地上瓷砖缝,不太开心,但自己又说不上来为什么,下意识不太想看到于砾那张脸,可这句话砸在头顶的一瞬间,他懵了一下忘了反应。
于砾往旁边退了两步:“起来,别蹲着。”
“胡话?”陈延问。
于砾看了他两秒,伸手递过去,“你先起来。”
指尖触感温热,陈延借力站了起来,于砾抽出手朝他身后指。
那一桌子的微观玻璃。
“客户要看样品,昨天给人送了一个过去,从后门走的时候撞到了。”他说。
所有的事立刻就连上了线,一地的玻璃也不是打架打的,而是这玩意儿。
是小玩意儿,但是玻璃制品碎了就没了,鬼使神差地,陈延突然问了一句:“不心疼吗?”
于砾还在等他下一句胡话,闻言微顿:“嗯?”
“是你做的东西吧,碎了不心疼吗?”他问。
于砾摇头:“不会,这一组都丑。”
陈延:“……”
“我觉得挺好看的啊,你眼光是不是太高了。”
“跟眼光没什么关系。”于砾说,“这一组都是按甲方提的要求做的,没什么意思。”
大概是他语气太随意,陈延又实在觉得这些微观很好看,有些不服,恶作剧的念头没太能忍住。
他沉默了两秒钟,假装顺着他的样子点了点头,朝他那边走了两步,然后靠近。
这样靠近的次数太多了,于砾并没有躲开,可是下一秒他整个人一僵。
陈延不知死活地把手伸到了他裤兜里。
温凉的触感贴住手心,陈延没发现于砾的反应,而是抓出了那条因为吓到被忽略又偶然瞧见轮廓的小鱼。
他拿了出来,放在灯下,心满意足地看见一条红鲤,红鲤头上长了白斑。
“那这个呢?也是甲方要求做的吗,甲方是谁?”陈延笑的声音有点抖:“于哥,你不如说是我让你做的?”
他笑的挺放肆,甚至有点嚣张。
于砾却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凶的不行,陈延都给吓了一跳。
于砾低声道:“陈延,他们说的没错,你真的挺欠的。”
欠操欠教训。
谁的腿都敢上手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