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紧绷太久,这次姜宥终于睡了个好觉。
早上严仲修走的时候,他还没睡醒,只?听见严仲修让他看什么文件。
床头柜上放着牛皮袋,姜宥揉揉眼,打开袋子,当即被白纸上“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刺得?瞳孔眩晕。
姜宥立即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告诉他昨晚不是梦。
“哈……”姜宥错愕地笑出声,所以他们只?是打了个分手?炮么?
他笑得?胸口不停震动,不愧是严仲修啊,他的睚眦必报,对自?己并不例外。
——“我只?照你一个人的路。”
——“你只?管大胆地走,只?须记得?前路是我,后路也是我。”
扫到床头柜上还有签字笔,姜宥笑得?眼睛通红,双拳发狠地在?床上一通乱捶,直到精疲力?尽才停下来。
呼吸□□,胸口一起一伏,姜宥揪着被罩大口吐纳,笑得?十足癫狂,满脸泪痕。
也是,严仲修那样矜贵的人,哪容得?一点背叛。
姜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跪在?床上,咳得?面赤耳红,不住地犯恶心。
“呕……”姜宥冲劲浴室,趴在?马桶上狂吐,胃里的酸水吐完,他脚步都虚了。
漱口之后,姜宥洗了把脸,回到房间拿起笔,只?瞥了一眼底部已经签好的名字,提笔一笔一划写上自?己名字。
“叮,系统提示,当前狗血进度条为95%!”
感?觉脑壳被敲了一记闷棍,姜宥眼皮跳了跳,拿起协议从头到尾每个字都没漏。
嘶,太粗暴了,无论是离婚协议还是进度条……
姜宥静静坐了半天?,心律终于正常了,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来的时候就?背了个包,走的时候也照样如此。
临走前姜宥在?严仲修的枕头上趴了许久,最后实在?没忍住,又跑换衣间偷拿了件白衬衣,折好放进背包。
下楼前恋恋不舍地把四楼认真看了一遍,姜宥无情地搓揉着脸蛋,好让自?己脸色看起来正常点。
刚到一楼,沈瑟瑟一副正等?着他似的,笑盈盈地说:“快来吃饭。”
等?姜宥走近,他才看到他脸上还没完全淡去的指印,而且眼睛是红的,嘴唇有些泛白。
“生病了吗?”沈瑟瑟担忧地问?,终于注意到他背后还背着包,怀里抱着牛皮袋,有点所以地问?:“你这是……”
“阿姨。”姜宥看着沈瑟瑟,抿抿唇不知该怎么开口。
沈瑟瑟一听他这称呼就?不对劲,姜宥把牛皮袋给她:“我签好字了,请您帮我转交给严仲修。”
“怎么就?开始叫阿姨了呢?”沈瑟瑟还没反应过来,姜宥从袋子里拿出他当初和严仲修签的婚后协议,都没敢看沈瑟瑟的脸。
沈瑟瑟接过去一看,半晌开口问?:“假戏真做不行吗?”
姜宥差点被逗笑,但还是诚恳地摇摇头,垂眸说:“谢谢阿姨和严家每个人的长久照顾,真的很?感?激……”
“我送你吧,这里不好打车。”时南突然?出现?,对姜宥挑挑眉,“如果你付得?起工资,我还可以继续当你的保镖。”
姜宥和于妈及管家也道别后,毅然?走出严家院门,再也没回头。
车里时南再次提议:“不然?,你收我做保镖呗,你现?在?也算顶流了,应该不差那个钱吧?”
姜宥苦笑:“众所周知,我除了那两部戏,没接过任何代?言广告。”
“虽然?但是,老严肯定不会亏待你的。”时南肯定地说,就?当姜宥同意了,“现?在?咱们去哪?”
姜宥还没应声,时南自?问?自?答地说:“临江景苑吧。”
那里是婚前严仲修给姜宥买的房子,一共有五套,临江景苑只?是其中之一。
姜宥是看了离婚协议才知道的,严仲修不仅把那些房产都给了他,还转让了他手?上全部的严氏股份。
时南熟门熟路地开进小区,现?场充当销售人员:“咱们这个小区,位置极佳风景独好,全是两层的别墅房,精装到位,风雅不俗……”
“停!”姜宥打断他,今天?的心情起落又起,根本无心听他在?说什么,指着隔壁别墅问?:“这套是谁的?”
时南笑了笑,答案不言而喻。
姜宥抓了心口的衣服,严格控制着自?己的喜怒哀乐,他的小心脏已经遭受不了太多情绪冲击了。
“啊,对了……”时南顿了顿,“免费送你一个小道消息。”
“什么啊?”姜宥眨巴眨巴眼等?着,时南说:“姜维回国了,还是严仲修带回来的。”
“更准确点来说,是在?路上捡的……”时南说着悄咪咪地拨通了某人手?机。
卧槽,不是吧?
姜宥苦涩地皱起脸,他们这是什么天?定的缘分啊,要命啊!
姜宥站在?二楼的露天?阳台上,对着混混江水咬牙切齿:“草,终于发现?真爱了是吧,狗男人!!”
“老子也要去追求真爱了,严老二你给我等?着!”
“到时候你哭着求我,老子也不会看你一眼!”
“啊啊啊!!!”
办公室里,严仲修听到还算健气的声音,不舒服地咳了两声后竟笑起来。
助理送文件进来,也模糊地听到了,不明白总裁对即将落到头上的绿帽为啥这么开心。
这是人家的私事?,他也不好问?,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听严仲修没头没尾地说了句:“我今天?离婚了。”
助理猛地顿住,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回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他的脸色,斟酌着说点什么安慰的话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