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软坐下。这坐垫有点儿贵。
她拉着程让的外套袖子,甩来甩去,给他加油助威:“哥哥加油!小心他们的胳膊!小心腿!脑袋脑袋!加油躲!!”
习武之人,重拳出击打残废一个人容易,张弛有度才叫难。
考验他控制力度的时候来了。
焦软希望他从中积累经验,晚上也不要太用力,她最近快要散架了。
那几个小混混也是坚韧不拔,还搬来两个救兵轮番上场。
打着打着,下起了雨。
程让没觉得冷,似乎还很?享受身后有啦啦队为他呐喊助威。
程让不碰那几个小混混,每一次都是那群人上当受骗,脑袋撞脑袋,胳膊肘胳膊,自相残杀。
他只管出招引他们自相残杀,偶尔抬腿提膝闪避几人的攻击。那几人自己打自己人,打得鼻青脸肿。
焦软觉得,程让打架的样子超帅。看他打架,是一种视觉享受。
打了几个回合,那群混混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发?现这是遇上了打架高手。
几人对望一眼,拔腿就跑,也不管跑不掉那一个落单的伤员了。
焦软喊累了,她不喊,程让也没了兴致陪一群歪脖树玩。
他盯着没跑成功那小崽子,冷冷道:“再让我撞见你欺负人,我卸了你这条胳膊。”
小混混也不过十五六岁,正是青春叛逆期,不服气地瞪着他:“你管我,我爸妈都不管我死活,你以为你是谁!职高?那么多出来混的你管得过来吗你!”
程让扯一下嘴角,揪住小混混的领子,把人拎起来拖着走向垃圾桶。
他定睛看了看垃圾桶上的分类标识,挥臂把人丢到一边:“没有适合你的垃圾桶。”
焦软:“……”
程让居高?临下看着那个混混,目光又冷又狠:“你是死是活,关老子屁事。只要别被我太太看见,我打都懒得打你。反正再过两年,你也就能进去劳改了。你先滚。”
小混混被他的眼神吓得边爬边跑。
程让站在雨幕中,看向那群不良少年消失的方向。雨水打湿了他的衬衫,薄薄的布料贴紧结实宽厚的背肌。
宽肩窄腰,长腿翘臀。焦软端着下巴,认认真真地欣赏。
程让收回目光,转身走向焦软。
焦软坐在草地上,仰头望着赏心悦目的男人。他额前发?丝垂下来,一双漆黑的凤眸被隐在湿漉漉的碎发里。衬衫最?上那颗纽扣在打架时扯掉了,领口随意半敞着,又冷又欲。
焦软觉得程让哪儿都好,就是性格太冷漠了。拔刀相助,除暴安良的时候,才是他的颜值巅峰。
程让在她旁边蹲下,侧头看向她,暴戾的冷眸化作似水柔情。
他抬手抹去她额头上的雨滴,摊开手掌:“观影体验如何?”
焦软把手放到他手里,他掌心温热,带着令人安心又担心的温度。
“还不错,男主角很?帅。”
程让:“有什么观后感吗。”
焦软:“比如?”
程让坐下,把她扯到身上,身体微倾,将她圈在怀里,替她遮风挡雨:“我们将来如果有了孩子,无论男孩女孩,都要尽到责任。生而?不养,父母之?过。所有的理由都是危害社会的借口。”
看到这群混混,程让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孩子们的世界还没有善恶之分,最?单纯,也最?残忍。哪怕程家再有钱,他这个没有父母的孩子,也是被孤立着成长。
他不想要过目不忘的能力。只想和正常人一样,拥有简单的童年生活。
后来他坚持送焦软上学,留意她的情绪,护着她,宠着她,无非是不想让这个世界上再多一个程让。
程让把玩着焦软的手指,问得漫不经心:“你想要孩子么?”
焦软赞同他的观点,但没太明白他的意思。怎么突然就开始讨论养育问题了?
“能说实话嘛?”
程让捏她脸颊:“那就是不想要。嘤嘤,我准备预约结扎术。”
焦软:“啊?”
程让说:“你这暴脾气,养不了孩子。我懒得养。为了避免造成社会恐慌,绝育以绝后患。”
焦软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程大人真是忧国忧民的好官。”她夸张地瞪大眼睛,一脸担心:“节育是跟猫猫狗狗一样,切掉一节吗?”
程让抬眼:“焦嘤嘤,你认真的?”
焦软笑倒在他怀里:“你猜。”
程让托着她的下巴,低头喊:“嘤嘤。”
焦软抬眼,望着他倒过来的脸:“嗯?”
程让把她抱起来放到腿上,深深地注视着她。他柔软的睫毛被路灯暖光染成温柔的浅金色,眉目间的冷漠也变得温和。
他勾起她的下巴,侧头贴上她的唇瓣,轻声低喃:“焦嘤嘤,你喜欢我。”
焦软心想,他这是在自我攻略还是定期给她洗脑?搞得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
嘴唇被用力咬了一下,焦软回?过神:“程让!”
程让钳着她的下巴:“焦嘤嘤,你能不能行?”
焦软:“什么?”
他覆上她的唇:“认真一点儿。”
冰凉的雨滴掺着身体的温度,和他身上的淡香融成另一种独一无二的香。他抵着她的嘴唇轻咬慢吮,像是在细细品味山珍海味。
焦软感觉自己也被融化成了夜幕下的绵绵细雨。
直到传来学校晚自习上课的铃声,程让才放开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