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昌恩打得好算盘,若是没有了印章和玉,即便是坐在家主之位上,也没有丝毫的权力,犹如一个傀儡。
云绶十分干脆地摇了摇头,微微抬头,直视着云昌恩的眼睛,说道:“不可能。”
听闻到如此决绝的拒绝,云昌恩觉得自己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他一扭头,不再看云绶,言语有些扎耳,说道:“既然老头子不拿我当儿子,我就没有主丧的这个必要了。”
云绶听闻这话,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波澜,“云大人是打定主意不了?”
“什么时候见到那些物件,什么时候我去主丧。”云昌恩似乎笃定了云绶会被威胁到。
却是不想,云绶转身,走了几步站定在了门槛前,一字一顿颇为生冷的说道:“今日之决定,希望来日,云大人不会后悔。”
说罢,云绶没有一丝留恋的离开了这个让他多待一下就觉得恶心的院子。
刚出了院门,云绶就对着一个长随说道:“去备车马,准备进宫。”
长随还以为是云绶说动了云昌恩,赶忙去准备车马,担心哪个环节不够细致,又使得云昌恩不满,再影响了进宫的事宜,就罪过大了。
却不想几个长随和马夫牵着马车在云府的门口候着的时候,出来的却是一身素衣、抱着一个雕花匣子的云绶,长随愣了一下,却是不敢问什么,只是放下了踮脚,掀开了帘子,服侍着云绶坐在了马车里。
云绶坐在十分平稳的马车里,闭目思索着接下来的相关事宜。
以云绶对于自己这位父亲的了解,永远不会放弃任何可以找到的机会,去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所以方才的功夫,他已经安排了石青管制了云昌恩的院子,但并不是限制了云昌恩的行动,反倒是让他动,才能明了接下来云昌恩的想法。
云绶看着被他放在面前小几上的雕花匣子,里面装着的,正是云昌恩最想要的那两件器物。
如今祖父背着恶名撒手而去,虽说祖父叮嘱,让他极力撇清干系,丧事一切从简,但是这对于云绶来说,就是变相的认下来那些人栽赃给祖父的罪名,祖父这般安顿,是担心那些人欺他年幼,但是对于云绶来说,是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科举舞弊这种事情,明眼人都看得明白是栽赃陷害,可关键就在于,圣人是怎么定夺的,如今云绶进宫便是借着告丧的事情观望圣人的态度,虽说这么多年,圣人于他如同祖父一样,是另一位亲切慈祥的祖辈,可如今牵扯到的是朝堂上的事情,云绶还是拿捏不住。
此次入宫,倘若圣人不多言语,按照规章赐物于祖父,便就是向世人传达出他根本不相信此事;但若是有其他的行为甚至是推三阻四不见他的话,往后之事还要重新打算。
云府距离皇宫并不远,到了宫门,云绶刚下了马车的时候,就看到了圣人身边的太监李德海在门口候着了。
李德海瞧见云府的马车上下来的是云绶,微微愣了一下,瞬间又回过来神,赶忙上前准备给云绶蹲个万福,却是被云绶一把扶住,说道:“公公莫要多礼。”
云绶常年行走宫中与圣人身边,与李德海也可以算的上亲切,李德海也没有推脱,站好之后,便对着云绶说道:“圣人知晓了云大人的事情,十分悲伤,便叫老奴在这里等着府上的人来,不必候着,直接随老奴入宫便是。”
云绶闻言,朝着麟祉殿的方向拱了拱手,然后对着李德海说道:“多谢圣人的体恤。”
观此般圣人的做法,云绶在心里拿捏了个七七八八,却是听到李德海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着自己说道:“圣人知晓那件事情,等会儿见了圣人,圣人问什么答什么就是了。”
李德海的提点,云绶点了点头,对着李德海小声道了一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