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卑职就等她们真正动手的那一刻再阻止。”刘千户微微一笑,补充道,“如果实在阻止不了,那卑职也就只能认命,去向陛下请罪了。”
“刘千户!”晋王气到浑身颤抖,“你最好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你们飞鱼卫不过是狗,皇室的狗!”
“对,这话?没错。”刘千户点点头,脸上没有半点受到冒犯的表情,“不过可惜,我们是陛下的狗,却不是你的狗。”
“哈哈哈哈……”看了一出临阵倒戈的好戏,赵姒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果然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晋王,看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不!不!不!你们别过来!”晋王拼命往马车后头钻,那惊慌失措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王者风范。
“你怕死,别人一样怕死。你想活,难道别人就不想活吗?”赵姒脸上的笑容越发嘲讽,昂首挺胸,提着镇邪一步步逼近晋王。
一步一句,一字一顿。
“你知道你的一己私欲害死了多少人吗?”
“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你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你可知道,这些年有多少无辜之人因为你而英年早逝?那些因为你失去性命的无辜之人,他们也有?父母妻儿,他们也想得享天年?”
……
赵姒下意识地用到了话?剧表演时的那种发声方式,声音清晰,气势逼人,犹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
周围的吃瓜群众也如同剧场里观看话?剧的观众般,被台上的演员紧紧吸引了视线,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舞台中央,恶贯满盈的邪恶反派依然在做着最后的挣扎:“别人卖命,我买命,你情我愿,连天道都不会?惩罚我,你凭什么杀我?”
赵姒一声嗤笑:“你是不是傻?正因为天道不会?惩罚你,所以我才来杀你啊!如果天道会?惩罚你,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你……”晋王一时竟哑口无言,半晌,才终于再度开口,“杀人偿命,你这是刺杀藩王,罪无可赦。杀了我,你也难逃一死!”
“我倒是想死……”赵姒小声咕哝了一句。
晋王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我说,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赵姒再度提高了音量,声音气贯长虹,“大家给我听着!凡人不是草芥,凡人的命也是命!从今天开始,以他人寿元续命者,杀无赦!”
没想到,听到她这话?,晋王竟笑了,连脸上的惊恐之色都淡了不少:“笑话?!你可知,这王城之中,有?多少人在以他人寿元续命?你以为你一句杀无赦,他们就会?任凭你杀吗?你杀得?干净吗?”
“所以,我才说从今天开始。既往不咎,但从今往后,如有?再犯者,你就是前车之鉴!”赵姒环顾四周,眼神杀气腾腾。
被她眼神中的杀气所慑,围观群众中那些曾经以他人寿元续命之人不约而同打了一个寒战。
晋王依旧满脸嘲讽:“你以为以你一己之力?,就能改变整个世界吗?只要人还会?怕死,寿元买卖就永远不可能禁止。你区区一个凡人,又能震慑得?了几人?”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发现围观群众眼神飘忽,蠢蠢欲动,赵姒皱了皱眉,立刻扬声补充道,“大家都给我听着,我不是在空口威胁,我会?把这一条写进天道皇朝的律法里面。”
晋王此刻看她的眼神已经仿佛在看一个异想天开?的傻子:“你以为天道皇朝是你家,你想改动律法,就能轻易改动?”
“虽然天道皇朝不是我家,但如果我想改律法,还真可以。”赵姒嘿嘿一笑。这个对别人来说很难,但对有着太上谷少谷主身份的她来说,其实很简单。大不了再闯一次天都,把镇邪架在天圣帝的脖子上,她不信他不就范。
大概是被她此刻这轻描淡写的语气所震慑了,晋王脸上的笑容刹那间烟消云散,只见他忽然皱起眉头,死死盯住了赵姒,那眼神,仿佛想从她的脸上看出朵花来:“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不信一个普通的凡人少女会有?如此心胸,如此气度!”
就在赵姒犹豫着要不要当众暴露她太上谷少谷主的身份之时,不远处的飞鱼卫首领刘千户忽然一个翻身,跃下马背,诚惶诚恐地跪到了她的面前。
就在赵姒满头雾水,不明所以之时,空气中忽然响起了刘千户略带颤抖的声音。
“卑职飞鱼卫千户刘胜,参见太子妃殿下!太子妃殿下万福金安!”
首领忽然跪到刺杀晋王的神秘少女面前,还口称太子妃殿下,一脸的诚惶诚恐,飞鱼卫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短暂的愣怔后,所有?人不约而同选择了相信首领的判断,哗啦啦,如潮水般跪了一地。
“参见太子妃殿下!太子妃殿下万福金安!”
不愧是天道皇朝皇室的死忠,飞鱼卫众人的声音声如洪钟,排山倒海。那整齐划一的动作,那毕恭毕敬的神情,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哪怕这只是个美好的误会,赵姒依然享受此刻的排面。
“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原来如此……”晋王见状,顿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大笑,“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