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厢房内,只见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蜷缩在地上,咬着手指时而开心时而啜泣。
口中嘟囔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眼神痴呆,口水漏了满手而不自知。
门被推开,一名模样娟秀的女子进来,低眉道:“夫人,自前几日少爷从教坊回来就是这般模样,时而笑时而哭。见人也不会说话了。”
随后进来的是一名身姿臃肿的妇人,眼角布满了皱纹,眼神凄痛。
“我的儿,到底是谁把你害成了这般模样。天杀的,我可怜的儿子。”
孟庭见了来人,眼神也没怎么变化,反而笑得更欢快。“飞啊飞啊。好玩!嘿嘿。”
妇人见此更为难过,擦了眼泪,面露狠历。“去给我查!倒是是何人所作,我孟家势必要双倍奉还!”
她只是上山礼佛了几日,未想到回来便见到亲儿子成了这般痴憨模样!她可怜的儿啊,娘一定给你报仇雪恨!
***
雄雄烈火燃起,原本温馨房屋如今已经是烧得一片狼藉,四周依旧有火焰在剧烈的燃烧,木兰站在院外呆呆地望着,刺鼻的油水味混杂着扑面而来的热浪,熏的她挣不开眼。
手里还仍旧拿着刚买的月饼,带着残余的温热。
“木兰姐,木兰姐,快去救火啊!”
张愿在身旁,不停地来回拿着水桶朝着屋内泼水,唤了木兰好几声,也没见她有反应。
木兰手一松,回过神来。
突然看到地上散落的月饼,她想起来了,思思还在屋呢,她要去救思思。
木兰拿起一桶水泼在身上,朝着火海冲了进去。
张元拗不过过木兰的力气,眼睁睁看着木兰,冲到了大肆燃烧的热浪中。
“木兰姐!”
张元被木兰一把甩到了地上,眼眶极近裂开。
身后的杜若兰拿着水桶进来,惊疑:“木兰姐呢?明明刚才还在这!”
不知怎的了,一大早便看到木兰院里起了大火,火也烧的稀奇。
张元看着熊熊燃烧的火海,突然低头无声呜咽起来,火焰映出脸上明晃晃的水滴。
竟有几分哽咽:“她冲进去了。”
杜若兰手里的水桶摔落在地上,满眼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木兰感受到四周滚烫的温度,好几次掉落的火渣蹭到了身上,忍着痛继续朝着屋内走,浓烟呛得她难受几近窒息。
寻了好几遍都没看到思思的影子。木兰焦急困惑。
思思难道不在屋内么!
倏然一块巨大的木头从头上砸来,木兰痛呼一声倒在了地上,她彻底失去了力气。
绝望潮水一般四面八方朝她涌来。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只看到了张牙舞爪的火苗,步步逼向自己的身体。
当木兰的意识再次恢复的时候,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舔着自己的手背。
“思思?”
木兰轻轻呼唤了一声,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却发现原来是小哇在自己身边,它轻轻摇了摇尾巴,凑了进来,舔了舔她的脸。
木兰这才察觉全身上下火燎得疼,痛疼刺激了她的大脑,逐渐让她的意识变得清醒起来。
抬手看到掌心已是烧得满是血泡,木兰红了眼,不知是疼的还是别的。
“傻子。”
木兰抬头寻去声音就看到师傅坐在不远处,手里还拿着一个陈旧的酒壶,浑身一股酒味儿。
木兰低声啜泣起来,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从眼角滑落,渗入到泥土中。
“师傅,求求你救救思思吧。”
她看了好几遍,在屋内都没有找到思思的身体,思思一定是被孟庭给抓起来了。这个时候指不定还在受着什么折磨。
木兰挣扎着要起来。
“我可不认识什么思思。好好养伤吧。”
戚叔白瞥了木兰一眼,内心深深的叹息。
他这个徒弟真是傻到家了,被人利用了这么久,毫不自知也就罢了,还拼着命把自己的脑袋往前面送。真嫌自己活的不够长了。
齐王府内。
殿阶下跪了一人。
“你说的当真!”
拓跋绍上前逼问,眼中装满不可置信。
那人伏低了身子。
“九空亲口对属下所说,句句属实。他亲眼看到太子在清河郡桃花县内。”
拓跋绍心底一喜,倏然又沉了下来,面色阴沉。
如此说来,那日他在太子府内所见之人定是他人假扮!
拓跋虞竟敢戏弄他!
拓跋绍眼神阴鸷无比,平日清秀的脸上狰狞异常。
“立刻截杀!不可令其回宫!”
“是!”男子低喝一声便退了下去。
拓跋绍眼神阴沉不定,唇角冷笑。
既然他用了这招狸猫换太子,不若顺着他把戏演下去。
拓跋绍定了心思,第二日上朝便连同几名大臣上表。
再三诚恳道明,太子已然罢朝将近两月,万不可再荒废政务。
拓跋虞虽又阻拦之意却挡不住众多大臣的附和,而今日皇帝也是今日性情与以往有些不同,便下令第二日迫令太子上朝。
下朝后,拓跋绍隔着几丈远看到拓跋虞面无表情,神色颇为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