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镇,人民医院后面的荒河边,大人们怕小孩溺水,就撒谎讲护士们会把那些流产掉的胎儿扔到这里,以恐吓小孩们,但小孩们还是乐此不彼的来溪边玩耍。
这会儿是傍晚,斜阳挂在山尖,幼儿园的小盆友们已经放学了,回到家扒拉几口晚饭就跑出来,跟小伙伴们一起来小溪边玩。
河边有具小狗的尸体,小狗的肚皮上有个洞,血迹斑斑。有个穿着灰扑扑旧衣服的小孩蹲在它面前,身体像是蜷缩成一团,无助极了,攥紧拳头,“到底是谁杀死了它?”
虽然是这样问,但他的眼神却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男孩,路淮。显而易见,他在怀疑他。
“易白,你也觉得?是我干的?为什么?”路淮跟他一样,也是个半人高的小孩,生的清秀,唇红齿白。不过路淮不像小孩那样随便,他时刻都白白净净的,像条刚揉出来的白面细团,此刻睁大圆溜溜的眼睛,很不可思议。
路淮和易白是从小就认识的邻居,从刚出生几个月一直到现在幼儿园大班,他们俩无时无刻不黏在一起玩,易白是对他最好的朋友。
就算大家都说是路淮干的,路淮也不敢相信,易白居然也会这样认为。
“你总是说它有病……而且昨天我把你的玩具车弄坏了!”但小孩语气?愤愤,而且脑回路极其简单。
“可是你弄坏的什么玩具,我根本不在意啊。”
这话小孩倒是相信,因为路淮的爸爸前几年做石油生意和开煤厂,现在成了景镇最有钱的人,路淮肯定也是不差零花钱的,不会在意那么几个小玩具。
可小孩仍犟着脾气说,“但除了你,就没有其他人讨厌它了。”
路淮脾气很软,现在都没发火,“因为它有病,我怕它会让你生病。”
小孩仿佛只听见了“它有病”这句污蔑,登时起身朝路淮扑去,捏着小拳头朝他身上打,“我就知道,你是个坏蛋!”
俩小孩都是白白软软的小屁孩,打架也没有力气?动真格,先动手的小孩没一会儿就累了,小脸红彤彤的,气?都使完了,打不动了。
但因为小孩比路淮要稍微结实一点,高了几厘米,占了点体重优势,暂且还能一股脑的把他压着欺负。
……是的,这个听不进?劝的小孩就是季灼桃,而路淮就是命运之子,他们俩是邻居,竹马之交。作为恶毒男配,季灼桃这次可以从小开始欺负命运之子了。
小白:“欧耶!”
季灼桃:“……”
他不止一次的嫌弃自己的短手短腿:……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小白:嘿嘿嘿。
季灼桃对小白的小心机一无所知,不过他也并不把这些放心上,因为有更让他烦恼的事——原主有智力障碍,反应迟缓,俗称傻子。
他这个傻人没有傻福,三岁时从树上掉下来,伤了小脑,自此变成了傻子,父母本就不和睦,自此更是常常闹着要离婚。
没过多久他就成了单亲家庭的孩子,妈妈很快另嫁了,父亲外出打工,他于是又成了留守儿童,由爷爷奶奶抚养。
大家对他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态度,毕竟是小镇,人们都是很淳朴的,就算有闲话也不会在他面前说。
不过因为智力问题,他现在六岁了还在读幼儿园大班,路淮则比他小几个月,五岁。
小狗是他前几天捡到的,爷爷奶奶都不让养,路淮家里也不让养,所以他和路淮只好给小狗在医院后山做了个窝。
他亲自给小狗洗了澡,取名为“小波”,昨天晚上还偷偷摸摸把它带到自己床上,跟它一起睡觉来着,没想到它今天就死了。
季灼桃哭唧唧:“这么乖的小狗,到底是谁狠心把它弄死的!”
小白:“……你不是说是路淮吗?”
季灼桃:“那也不一定,小鹿子这么乖,我看不像是他。”只不过在易白看来,只有路淮嫌疑最大。
原剧情里关于这只小狗的死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具体说明,甚至连易白的反应都没怎么描述,一看就不是重要剧情。
所以季灼桃觉得?没必要看完原剧情。况且这个世界又没有什么异能,简简单单的小镇竹马剧情嘛,异常轻松,就没把原剧情看完。
小白:“呵呵。”
就算原主的身份不太好扮演,季灼桃还是兢兢业业的演了下去,难能可贵的是,他偶尔觉得?当一个小孩还挺好玩的,爷爷奶奶基本上都是放养,特别自由,放飞自我之后,他演的也就越来越好了。
二人厮混间,旁边几个小孩就绕着他们玩闹,“喔噢,易白和路淮打起来了!”
“我也要玩,易白每次玩都不带我一起,哼。”说着,里面那个大胖墩子看不清楚状况,举着冰棍,就朝两人扑过来。
大胖墩子的体格比季灼桃和路淮都大,壮实的很,算是这条街上最“豪横”的小孩子了。为避免被压成馅饼,路淮赶紧把季灼桃从自己身上扒拉开。
路淮这会儿冷静下来,看见大胖墩子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于是指着大胖墩子对季灼桃大声说道:“易白,是傅煋杀死了小波,我看见他拿着小木棍戳它,它身上的那个伤口就是这么来的。”
季灼桃愣在一边没反应过来,路淮这段话的信息量太大,凭他的小脑瓜子得?好好理解一下。
他的脑子实在思考不了复杂的事,不过之前会认为是路淮干的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因为路淮有前科,他就下意识的联想到路淮身上去了。
傅煋吨吨的跑了过来,拿冰棍指着易白,另一手叉着腰,说:“原来那只傻狗是你的啊。”
“中午太阳太大了,我就到河边来,遇到它了,跟它玩了一会它就变成这样了,我也不知道它这么不禁玩儿。”
说完傅煋继续吃冰棍。仿佛在叙述一件非常平淡无奇的事情?,而且对于小波还有些埋怨,觉得?它没能陪他多玩一会儿。
小孩嘛,下手没有轻重,没有人教他,他也不知道这样是会弄死狗的。
傅煋踢了下小波的尸体,咬着冰棍含糊不清的说,“它在睡觉吗?为什么不动了,我记得它跑的可快了!”
他甚至不知道小狗已经死了。
路淮见傅煋居然自己不打自招了,也是够蠢,于是向季灼桃说:“小波本来就有病,傅煋又打它,所以它才死了。”
原来如此,罪魁祸首居然是傅煋这个憨憨,是季灼桃错怪路淮了。
季灼桃呆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气?愤的往傅煋身上洒了把沙子,“呜呜X﹏X,原来是你,我要告诉我奶奶……不,我要告诉你妈妈,还有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