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环绕着小山,盘旋而?上?,他们越跑越远,越来越高,远离人群,俯瞰逐渐变小的景镇。
晨间的云雾缭绕在对面的山尖,轻薄透明,季灼桃能感觉到这里的空气很好,清新自然,让人觉得全身的毛孔都在呼吸,连晨跑的痛苦都在这种舒爽的感觉中逐渐消退。
在一个山尖的拐弯处,路淮终于停了下来。
路淮拉着季灼桃的手,带他走到防护铁栏前,山脚是各色建筑,他嘱咐道,“这里很危险,以后如果到了这里,你就别继续走了,知道吗?”
“嗯嗯。”他非常配合的点头答应。虽然他没觉得有什?么危险的,不过?从这里望下去,确实是挺高耸的,近乎垂直,而?这里的弯路还修的很危险。
路淮神色依旧不太好看,这些天发生的事阴霾尚未褪去。季灼桃下意识想到了昨天半夜的那个亲吻。
他们走着走着天就亮了,季灼桃各种撒泼卖萌都没能把路淮逗开心,最后索性说:“路淮,你别不高兴啦。”
路淮低声说:“这几天的事,都怪我……是我没看好你。”
季灼桃却没心没肺的笑着,歪着头说道:“路淮,我不喜欢看你不高兴。”
路淮闷闷的嗯了一声。季灼桃于是抬手去摸路淮的脸,抚慰意味极强的摩挲几下,“不怪你。”
路淮轻笑一声,伸手按着季灼桃的手,把他拉近,两人紧贴着,接着就是一个顺理成章的亲吻。
他们紧紧相拥着接吻,一同站在高山之巅,在云雾之中,在曙光升起时初次投射到的地方,俯瞰着他们从小生活的小镇,那里承载了他们自幼年起的所有喜怒哀乐。
小鸟在天空飞过?,背后的森林寂静无声,他们的灵魂也紧紧拥抱着,心脏怦怦直跳。
路淮神情?郑重又投入,好像他双手捧着的不是季灼桃柔软的脸颊,而?是世界之初的曙光。他知道,季灼桃的灵魂就像他的唇一样甜蜜美味。
他们沉溺于互相的爱恋和亲吻,无人路过?,只有风和日暖,不似人间。
但回去的时候,季灼桃隐约感到了不对劲。按照路淮对他的珍视程度,他不可能在没成年之前跟他捅破这层玻璃纸。
季灼桃思索:“……难道是因为这几天的事让他太患得患失,所以想先霸占我?”
小白:“……”不愧是你。能得出这种结论。
回去的路上季灼桃看见一家包子店,就缠着路淮非要使唤他去给自己买小笼包,路淮于是去排队了,季灼桃就找了个位置乖乖坐下。
然后他面前的桌子被人一拍,桌面都抖了几下,来人豪横的说:“怎么,你不是有路淮养着嘛,他们家那么有钱,居然还会让你来吃这些东西?”
来人是个肌肉结实而?漂亮的男生,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偏黑,剃了个寸板,左耳上面还剃出三条斜杠。
季灼桃一脸懵逼:“⊙_⊙你是?”
“艹,你厉害,干脆不认识我了,”傅煋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狭长的丹凤眼盯着他看,“我,你爸爸,傅煋,真不认得了?”
季灼桃:“……”
“傅……煋?”他有点不太敢认。傅煋小时候就是个大圆墩子,胖乎乎的,小脸虽不算白,但也不像现在这么黑啊。
“嗯,终于认得我了。你一个人来的?”傅煋自来熟的坐下,狐疑的四下打量。
这时,路淮端着两盘小笼包和粥走过?来,“有什?么事吗?”
这语气不冷不淡,季灼桃去瞄路淮,发现他的面色又变冷了,他刚才好不容易哄好的人,现在估计心情?又变差了。
傅煋跟路淮像是天生不对付,语气不善道,“我找易白,关你什?么事?”
路淮的冷淡由里及外,说:“你不是知道现在我养他吗,我算是他的半个监护人了,你要找他,得经过我的同意。”
季灼桃安静的抱着小笼包啃,嗯,小笼包真好吃,热气腾腾,肉汁鲜嫩,跑完步之后他感觉自己能吃完两笼小笼包。
傅煋据理力争:“但你们总不是一个户口本上的吧,他自己同意不就行了。”
路淮依旧冷淡:“他不会同意的。”
傅煋呵呵一笑,“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同意?”
路淮语速极快,毫不留情?地说:“因为我不让他跟你玩。”
傅煋:“……他又不是你儿子,管这么宽干嘛?”
路淮非常冷静的说了句:“……因为我养他。”这还用问吗?
傅煋:“……”
季灼桃:肉包子真好吃!
最后,因为傅煋拿季灼桃的学业说事,说他们家的钱真是多的慌,居然拿去供一个傻子读书,路淮就拿傅煋是个体育生说事,你不仁我不义的互怼一番后,几人不欢而散了。
谈到学业,季灼桃实在不想路淮继续替他费钱了,就说:“路淮,我觉得我肯定考的不好,要不然我就不读大学了,好不好呀?”
路淮却不做正面回答:“再说吧。”
先前季灼桃参加了春季高考,本来是想跟着路淮在学校混吃等死,没想到出了些糟心的事,路淮就让他之后不用去学校了,就回景镇呆着等成绩出来。
如果他还要读大学,那就只有专科学院了,那学费就更贵了。所以季灼桃才说不想读大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