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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1 / 2)


被陆远冷不丁横了一眼,简轻语下意?识想跑,可戏刚看到一半,怎么也舍不得挪步,最?后只好对他?展颜一笑?,然后厚颜无耻地?继续留下。

陆远见她还敢笑?,表情愈发不愉,地?上的赵玉庆还在没眼色地?磕头,一边磕一边求他?成全自己?和简轻语。

秦夫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已经吓得快站不稳了,几次想把自?侄儿叫回来,可每次看到陆远那张生冷勿近的脸,便一个字也不敢多说了。

“大人,大人为晚生做主啊!”赵玉庆翻来覆去?还是这一句。

宁昌侯终于?爆发:“畜生!今日莫说你求陆大人,就算你求到当今圣上面?前,也休想得逞!”

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重,秦怡兄妹顿时无地?自容,倒是秦夫人忙上前一步哀求:“侯爷不可这么说,眼下、眼下还是先将玉庆劝回来为好,不然咱们两?的脸都要被丢光了。”

“我侯府如今丢脸是因为谁,赵福芳,你可真是有个好侄儿!”宁昌侯气?得呼吸都不稳了,秦怡急忙扶住他?,小声劝他?不要动怒,却?被他?一把甩开。

“侯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推开,秦怡顿时羞愤得眼都红了,偏偏又理亏在先,只能生受了这委屈。

赵玉庆见宁昌侯放了狠话,急忙跪着往前挪了两步,一脸热切地?看向陆远:“大人,您都听到了,侯爷死活不肯将轻语嫁给我,如今就只有您能替我做主了!”

他?话音未落,跟在陆远身后的锦衣卫倏地?笑?了起来,简轻语看过去?,发现是上次在南山寺见过的、跟简慢声似乎有点什么的李桓。

“大人,卑职怎么听着这话不太舒服,好像您不为他?做主,便是怕了侯爷一般?”李桓皮肤微黑,可五官端正英俊,不笑?时透着三分?闷,一笑?便如季阳他?们一般染了些痞气?。

简轻语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还没来得及看第三眼,威胁的视线便再次扫了过来,这一次比上次还要不高兴,她顿时缩紧了脖子,不敢往李桓那边看了。

赵玉庆听到李桓的话顿时慌了,急忙对陆远磕了三个头:“晚生绝无这个意?思,晚生、晚生只是求娶心?切……”

“轻语,求娶心?切。”陆远不紧不慢地?重复他?先前说过的话。

赵玉庆眼睛一亮:“对对,轻语便是侯府大小姐的名讳,晚生对她求娶心?切。”

“陆大人,这是宁昌侯府的?事,本侯自会?处理,大人还是不要掺和了吧。”宁昌侯没好气?地?开口。锦衣卫最?近折磨得他?够呛,现在连他?的?事都要掺和了,泥人也有三分?血性,他?实在不想再忍了。

他?语气?不善,陆远反而十分?平静:“侯爷若能处理,何至于?闹到此等地?步,陆某今日既然来了,便不会?就这么离开。”

“你!”宁昌侯气?恼,秦怡急忙拉住他?。

被锦衣卫围堵的百姓们已经跪了许久,恐惧久了渐渐麻木,胆子大些的已经敢偷偷交换眼神,支棱起耳朵偷听了。

陆远视线转到赵玉庆身上,盯着他?看了片刻后缓缓开口:“赵玉庆。”

“……是是是,正是晚辈。”赵玉庆被他?盯得发毛,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陆远眼底闪过一丝嘲讽:“就是你在京中散布谣言,说锦衣卫害你落马?”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尤其是在场的百姓,无一不感到震惊——

难道不是锦衣卫害此人落马吗?

赵玉庆闻言顿时慌了,也不敢自称晚生了:“小、小的没有,一切都只是谣传,绝不是小的做的!”

“你在质疑锦衣卫的侦查手段。”陆远俯身看他?,英俊的眉眼气?势逼人。。

赵玉庆吓得直哆嗦,粗糙的黑脸也开始泛灰:“小的、小的真的听不懂……”

不等他?说完,李桓便翻身下马,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上,秦夫人惊呼一声‘玉庆’,下一瞬绣春刀连刀带鞘扎进他?的伤口上。

赵玉庆惨叫一声,在地?上扭曲成一团,然而不管他?怎么扭,胳膊都被牢牢钉在地?上,动得越厉害便流越多的血。秦夫人哭嚎着要去?扶他?,却?被秦怡兄长?强行?拉了回来,她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丈夫:“我哥嫂就这一个儿子,你快去?救他?呀!快去?救他?呀!”

秦怡兄长?皱起眉头,犹豫之间宁昌侯淡淡提醒:“你们夫妇倒是有两个儿子,但凡事还是三思得好免得护住了人?的,丢了自己?的。”他?现下已经看清形势,今日之事陆远是友非敌,所以态度反而悠闲起来。

宁昌侯的话点醒了秦怡兄长?,他?当即严厉地?将秦夫人扯到怀中,压低了声音警告:“你若不想大郎他?们受牵连,就给我闭嘴!”赵玉庆得罪的是锦衣卫,如今秦?能不能全身而退还要另说,又如何还有功夫去?护他?。

秦夫人一听会?牵连自己?的儿子,顿时懵住了。

另一边李桓的绣春刀牢牢钉在赵玉庆胳膊上,待他?挣扎不动时才勾着唇角问:“现在,能听懂了吗?”

赵玉庆嘴唇发紫,头上的虚汗如黄豆般大小,闻言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李桓这才将绣春刀拔了,看着刀鞘上半指深的血迹,厌恶地?啧了一声。

陆远居高临下地?看着如死狗一般的赵玉庆,半晌淡淡开口:“为了娶到侯府大小姐,不惜造谣锦衣卫、污蔑女子声誉,此罪你认是不认?”

赵玉庆哆嗦着看向平日最?疼他?的秦夫人,秦夫人咬紧了帕子哭,却?不敢说一句话。他?心?里一慌,正要哀求时,就看到李桓朝他?近了一步,恐惧之下忙喊:“认!我认!”

“很好,”陆远勾起唇角,笑?意?不达眼底,“李桓。”

“卑职在!”

“将他?交给周骑,好好审一审。”陆远语气?意?味不明。

一听到他?提起周骑,陪着简轻语偷看的英儿小小地?惊呼一声,然后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简轻语疑惑地?看过去?:“怎么了?”

“……大小姐没听到吗?九爷要将人交给周大人!”英儿压低了声音道。

简轻语顿了顿:“我听到了啊,那又如何?”不就是小十一么,她又不是不认识。

“周大人啊!那可是专治诏狱的北镇抚司,凶横又残忍,凡是到了他?手上的犯人,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英儿似乎回忆起什么不好的画面?,顿时一个哆嗦。

简轻语沉默一瞬,想起老?实温厚的十一,实在很难跟英儿口中的‘凶横又残忍’联系到一起。可再往外看,跪着的百姓们噤若寒蝉,秦夫人闷哼一声险些昏死过去?,最?后被秦怡兄长?及时扶住,这才堪堪没有昏倒,而宁昌侯却?一脸快意?,对陆远也有了好脸色。

……嗯,似乎有点实感了。

府门外,赵玉庆被锦衣卫拖走,在地?上留了一条极长?的血痕,陆远扫了一眼,抬头看向宁昌侯:“血迹不好洗,只能劳烦侯爷多备些皂角了。”

偷听的英儿:“……”

简轻语偷偷翘了翘唇角,扒着门缝往外看。

“陆大人客气?了,本侯自会?将门庭清理干净,”宁昌侯心?情不错道,“侯府近日新得了陈年普洱,陆大人可要过府一叙?”

“不急,事情还未解决干净,茶待会?儿再喝也行?,”陆远说着看向秦怡兄长?,“秦旷,你在朝为官多少年了?”

秦怡兄长?一凛,急忙走上前去?:“回陆大人,今年刚好二十年。”

“二十年,也算朝中老?臣了,”陆远语气?轻描淡写,“却?如此识人不清,当真还能为朝廷做事?”

秦怡兄长?背后刷地?出了一层汗,紧皱眉头不敢反驳,而他?身后的秦夫人,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她不说话,却?不代表陆远就忘了她,敲打完秦怡兄长?后,视线便转到了她身上:“秦大人日渐昏聩,想来是府中风水不好,不如让秦夫人出城祈福三年,改改风水如何?”

说罢,他?眼神暗了下来:“本官瞧着,南山寺就不错。”

简轻语:“……”总觉得他?这事办的意?味深长?。

陆远发了话,秦怡兄长?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答应了。

秦夫人彻底跌坐在地?上,这回是哭也哭不出来了。三年时间说长?不长?,可足够自?夫君再纳几门妾,等她再回来,还不知会?是何光景。

可她又能怪谁呢?执意?将娘?侄儿接到京都求学的是她,妄图高攀侯府的是她,侄儿犯下大错非但不教训、还不死心?奢望侯府妥协嫁女的也是她,如今一切都是罪有应得。

宁昌侯心?中畅快,可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不给他?们夫妻脸面?,多少还是要给秦怡脸面?,于?是象征性地?求情:“今日之事,其实也不能怪嫂夫人。”

“侯爷说得是。”陆远难得附和。

两人一人一句,这就结束了,至于?对秦夫人的惩罚,倒是一个字都没更改。

秦?夫妇脸色灰败地?去?了一旁,秦怡对他?们也有气?,此刻也不肯看他?们,只是跟在宁昌侯身边。陆远不再看这四人,而是看向那群看热闹的人:“今日之事,可都听清了。”

“听、听清了……”

“听清了。”

百姓们瑟缩着回答。

陆远垂下眼眸,一旁的李桓立刻道:“既然听清了,那便一五一十地?给传出去?,洗了锦衣卫和侯府大小姐的冤屈,若日后再有不三不四的传言,便是你们澄清不力的缘故,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要受刑,听到了没有!”

“是是是……”

“是……”

陆远这才别开脸,重新看向侯府大门,果然从门缝中看到了某张脸,他?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冷淡道:“倒是有闲情逸致。”

简轻语看到他?嘴唇动了动,虽然没听到说了什么,可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于?是识相地?扭头跑了。英儿见她突然离开,也赶紧追了过去?。

“大小姐,不继续看了吗?”她追上后问。

简轻语微微摇头:“事情已经解决了,没什么可看的了。”即便没有外面?那群人帮着澄清,要不了半日,锦衣卫抓了赵玉庆的消息便会?传遍京都,到时候依然能洗清她的污名。

英儿点了点头:“也是,九爷已经全都解决了,大小姐这回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简轻语突然停下脚步。

英儿险些撞到她,赶紧停下一脸莫名地?看向她:“大小姐,怎么了?”

“你叫他?九爷?”简轻语扬眉,“先前不还是陆九爷吗?”

英儿眨巴眨巴眼睛,嘿嘿一笑?压低声音:“奴婢看他?待大小姐还算不错,竟然专门过来为您解围,便不自觉地?叫得亲近了些。”

“那你可真是太好收买了。”简轻语啧了一声。

英儿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谁对主子好,奴婢就想对谁好。”

“不必对他?好,毕竟……”简轻语想起陆远看自己?的眼神,不由得叹了声气?,“他?都是要收利息的。”

是夜,整个侯府静谧无声。

别院寝房门窗紧闭反锁,房中层层纱幔堆叠,遮住了床上一片风光。

汗意?交融之间,陆远哑声质问:“李桓好看吗?”

“……嗯?”简轻语咬唇轻哼,不懂他?在说什么。

“不是看得高兴?”陆远眯起眼眸提醒。

简轻语顿了顿,迷迷糊糊中想起自己?好像多看了李桓两眼,但那只是因为好奇而已……所以今日瞪她,就是因为她看了别的男人?

“说话。”陆远见她还敢走神,当即不悦地?扣住她的十指,房中愈发闷热。

“……喃喃不过是见他?说话,多看了两眼,并未在意?他?的相貌,”简轻语哼哼唧唧地?撒娇,“再说了,有大人在,喃喃眼中哪容得下别的男人。”

陆远冷呵一声:“小骗子。”

这么说着,眉眼却?和缓了些,显然还是吃这套的。男人啊,简轻语心?里啧一声,温顺地?看着他?。

本以为这事算是过去?了,谁知他?又突然问:“不是让你找季阳帮忙,为何还要自作主张?”

“喃喃……喃喃不想找他?……”简轻语咬着唇防止闷哼出声。

陆远冷笑?一声:“所以便亲自去?了秦府?”

……她就知道,季阳那混球肯定会?告状。简轻语双瞳剪水,湿润地?看了陆远一眼,最?后揽上他?的脖子,将他?按到了床上。

陆远任由她作为,躺下后抬头看着上方的小姑娘:“说,去?做了什么。”

“去?警告赵玉庆,叫他?澄清流言。”简轻语乖乖地?趴在他?胸膛上,手指去?按他?脖颈上凝成一片的汗珠。

陆远的喉结动了动,半晌才眯起长?眸:“有用吗?”

“没用,”简轻语一脸无辜,“他?还跑来提亲了。”

“你倒是理直气?壮。”陆远气?笑?了,不客气?地?捏住她的脸。

简轻语被他?拧得一疼,急忙放低了声音求饶:“我知道错了!”

“下次还敢是吗?”陆远不上当。

简轻语没忍住笑?了,捧着他?的脸亲了亲:“多谢大人为喃喃讨回公道。”

“没有下次。”陆远不悦。

“嗯!保证没有下次。”简轻语一本正经地?发誓。

陆远这才勉强放过她,一只手揽住她躺在床上休息,片刻后蹙眉道:“你这屋里太热了,为何不放冰鉴?”

“宁昌侯府的藏冰少,还是能省则省,待到八月酷暑时再用也不迟。”简轻语半真半假地?回答。

京都夏季炎热漫长?,每座府邸能存的冰又十分?有限,要安然度过整个夏日,自然是要省着用。但也不至于?太抠抠搜搜的,她之所以不用,只不过是为了把怕热的陆远逼走,若日后不再夜探宁昌侯府,那就更好不过了。

她这些小心?思藏得深,连陆远也没有发觉,闻言只是蹙起眉头:“穿衣裳。”

“……做什么?”

“随我回陆府睡。”陆远淡淡开口。

简轻语嘴角抽了抽,一脸无辜道:“喃喃都要累死了,不想挪地?方,大人若是觉得热,不如自行?回去?吧。”走吧走吧赶紧走吧,最?好日后一想起她这儿的闷热便直皱眉头,再也不想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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