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堂上掀起波澜。
先是两位御史上奏,将平昌伯参了一本。
平昌伯这号人物,没有官职名头不响,在勋贵圈中没什么存在感,这回一被参,倒有许多人想起来不少平昌伯做过的蠢事,于是大家纷纷出言,将平昌伯数落了一番。
先是在对待女人的态度上,平昌伯就是个糊涂蛋,宠妾灭妻闹得家宅不宁,家有美妾仍然不够,外头竟还有私生的子女。
因妻妾闹得太过,导致平昌伯膝下零落只养大了一子,去年这根独苗因病撒手人寰,眼看着后继无人,平昌伯就把私生的孩子接到府中上了族谱。
今日御史所参奏的,正是与这一位小伯爷有关。
平昌伯昏庸无能教子无方,甚至纵子行凶,放任私生子当街作恶,为非作歹欺压百姓,将大沥国法踩在脚下。
众人批判得起劲,也有那老派的勋贵站出来为平昌伯辩解,一时间,大殿上热闹非凡。
今晨皇帝就感到身子不适,听了这些糟乱愈加的头痛难抵,干脆撂手交给了宸王处置。
也不是这一件事,满朝文武谁不心知肚明,近来皇帝对朝政愈发的不耐,无论大小事,几乎是全部交给了宸王。
宸王眼锋淡淡扫过,群臣立时鸦雀无声。
也有那想要揣摩宸王心思说上几句的,但宸王神色淡淡,似乎并不把此桩事放在心上。
两日之后,准确的消息传出来,往后京中再没有了平昌伯这一号人物。
平昌伯被虢夺封号,平昌伯府被抄整一空,一家子发配西陵,至于那位惹下大祸的私生子小伯爷,在兵马司受过了九道刑罚之后,当夜解下腰带自缢了。
此事一出,京中权贵几乎人人自危,各自关起门来将自家子弟狠狠地敲打了一番。
勋贵们原以为宸王会重拿轻放,谁知却是铁面无私,有此前车之鉴,谁还敢纵容自家年轻后生。
也有人对宸王不满,说那平昌伯罪不至此,宸王是矫枉过正了。
但那些背地里议论的人,当着宸王的面却更加的恭谨小心了,甚至宸王眼尾一扫,就都噤若寒蝉战战兢兢。
百姓们传起这件事来,更是将宸王形容得神乎其神。
锦瑟隐隐听说了一些,倒也不觉怎样,兰芝却大惊小怪地替锦瑟忧心起来。
锦瑟早已打定主意要慢慢离开宸王府,借着兰芝生辰就多留了几日。
兰芝就对锦瑟碎碎念着:“原来宸王这么心狠,听说那平昌伯祖上也是有功勋的,他居然半点情面不顾,锦瑟,他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又是怎么想的?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他对你别有用心?他要是正正经经地收了你倒也好,就怕翻脸不认人,咱们这样的人家,哪能斗得过宸王呢,唉……”
在兰芝心里,富贵荣华远大于妻妾之分,只要宸王肯正经地让锦瑟做妾,那也是无上的荣光。
锦瑟正色道:“姐姐,我留在宸王府只为阿安,前段时日阿安病了一场,我不得不多待些日子,等阿安好了,我还是要回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