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太后怒极,重重地一拍桌子,将腕上的碧玺手串摔得断了线。
她说了这许多,皇帝竟然只在意这么一句全无要紧的!
珠子落地的噼里啪啦的声响中,皇帝面露痛色,摇头道:“如若丢了锦瑟,阿醨可该怎么办呐。”
当初赵瑟瑟遭遇不测时,阿醨几乎失了半条命,若不是他派人一次次追下去,阿醨怎能再回朝堂。
见皇帝关注的重点与自己全然不在一条线上,太后怒意更甚。
皇帝如此不争,她即便是卯足了力气去谋划,到头来又能如何?岂不是白白的劳心一场?
皇帝深知太后心思,长叹一声道:“母后,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朝政尽在阿醨掌控之中,莫说是区区的御林军,就是朕身下的这个位置,只要阿醨想拿,不过是吹灰之力,可是你看,朕现在好好儿的,于外人来看,阿醨仍是朕的臣子,对朕恭谨敬爱,你还想怎么样呢?难道要朕去和阿醨争斗,然后灰头土脸地失败?”
“你……”太后听得瞠目。
她知道皇帝有些软弱,但软弱到了如此地步,几乎与废物无异。
“母后,”皇帝语重心长:“就保持眼下这个局面不行么?朕相信阿醨,他绝不是贪恋权势不顾亲情的人,只要朕活着,只要朕能有一个健康的孩子来继承皇位,阿醨就绝不会做出忤逆不忠之事,但前提是,求母后不要逼他。”
太后一口气堵在胸口,竟是翻个白眼往后倒去。
皇帝大惊,急忙高声唤人。
太后突发急病,太医匆匆赶来,很快,皇后携着一众嫔妃出现,一时间,慈和宫里人影纷纷,气氛却低迷肃穆。
百姓们也在议论不止,猜测着昨夜城郊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而有那消息灵通的,早就赶去了英武侯府看热闹。
今日一大早,天色微明时分,宸王叫开城门,带着人马护送一辆马车回了宸王府。
回府略做停留之后,宸王杀气腾腾去了英武侯府,直接砸开了侯府大门。
英武侯夫妻两个走出门来,宸王却一声冷笑,直言要见侯府千金韩洛盈。
英武侯不明所以,提着胆子质问宸王,此举为何?侯夫人温淑公主却挤出笑脸,只说是请宸王入内说话。
宸王人在马上,居高临下马鞭一指,当即便有侍卫冲进了侯府内宅。
温淑惊叫不止,推着英武侯要他去救女儿,奈何宸王的人个个如同瘟神,利剑横在眼前,叫英武侯根本不敢动弹。
英武侯尚且如此,更遑论一干下人仆役。
不过片刻,惊慌失措的韩洛盈被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着提出了侯府,当街被甩在宸王马前。
时间还早,韩洛盈还未梳妆妥当,又是仓惶中被带出来,便难免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是一副极为狼狈的模样。
周遭聚集了不少百姓,虽然不敢靠前,却也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