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
好像有无穷无尽的恶鬼从更高层的维度发动了最惨烈的攻击,眼睛爆裂、舌头扯断、牙齿打碎、皮肤剥离、千刀万剐...然后身体被无形的力量拧成麻花,全身溢血、骨骼折断、内脏被挤成肉糜...
在巅峰大巫师的全力一击下,物理侧职业距离四阶也不过一步之遥的【烙印剑士】,简直比遭遇邪灵的普通人也强不了丝毫。
“不——!”
直到被飞溅的血液溅到脸上,以为自己难以幸存一直有些呆愣的宁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口中骤然发出泣血般的悲呼。
然而,这种悲痛的情绪刚刚开闸还没等酝酿,便猛地戛然而止。
只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后,那具除了衣服之外几乎变成破烂一般的身体,却在一阵血色的法术灵光中重新变成了一个毫发无伤的艾文。
“艾文,你怎么...我...”
宁芙一双绿宝石般的美丽大眼睛猛地瞪圆,一把拉住了宝贝女婿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刚刚明明看到他用某种神奇的手段代替自己承受了诅咒的全部力量。
那如同噩梦般惨烈至极的景象犹在眼前。
‘而且,我没有看错的话,刚刚那个其实从头到脚都是我吧?!呃...女人?’
却见毫发无伤的艾文回过头来,拍了拍身上一尘不染的少将军装,就像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对宁芙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错觉,错觉。当人类的眼睛扫视图形的某些特定部分时,由于周围轮廓的影响,改变了眼动的方向和范围,会造成取样的误差,因而产生各种知觉的错误...
所以,夫人你完全是看错了。”
求生欲极强的艾文,显然正在竭力避免着一个大型的社死现场。
女装什么的,都特么的弱爆了。
“这怎么可能?!!”
实际上最惊讶的不是宁芙,而是他们对面的“死亡信使”。开战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了超出他掌控范围之外的变故。
脸色骤变的同时,已经挥手从海面上将一块血淋淋的皮肉抓了上来。刚刚那种惨烈的场面中,艾文坠落下大海的身体组织着实有不少。
“艾文,不要让他触碰到!”
宁芙和缓过一口气的赛拉异口同声发出惊呼。
“死亡信使”的速度却是更快。
刺啦——
干瘦老头的身体骤然从中间裂成两半,由无双张灰黑色脸孔堆积而成的诡异身体中,立刻张开一张张黑漆漆的嘴巴,争抢着将那一块皮肉分食一空。
凭借着这道媒介,凝结成实质的恶意已经化作黑色的洪流,即将再次启动。
在宁芙和赛拉忧心忡忡的眼神中,“死亡信使”却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那一双黑洞般的眼睛却是骤然凸出,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他看到了什么?
蘑菇、苔藓、花、鸟、鱼、虫、狮子、老虎、蕈人、树人、元素人...
诅咒的目标好像一下子变成了无数个生物群落。
洪水之所以破坏力惊人,就是因为力量集中,如果还没有发展起来就连接上了无数条泄洪沟,那真是比小孩子活尿泥都要可怜了。
这还不算胃口太大,有可能造成的强烈反噬。
攻击他简直就好像攻击整个星球的生态圈一样,我...我特么配吗?
“死亡信使”原本谈笑之间定人生死的气焰瞬间受到重挫,不可置信地接连后退几步,好像是要下意识地远离这个怪物一样。
却看到艾文对他灿烂一笑,重新发动【万化】。
变成了杜克侯爵,然后变成了米兰,变成了霍金斯...好像连生命本质都一同跟着变化,媒介看似重新可以锁定目标,却又完全不具备锁定这样一个体的可能性。
就跟“死亡信使”那种灰雾面孔构成的身体已经不是人类一样,如果对艾文现在的生命形态做一个分类,已经可以称呼他为“原生种”,也是一切动物、植物、微生物的祖先!
不要说忽男忽女,就算是无性繁...咳咳,那啥,也不过是小case而已。
“你....”
对这种变故,以“死亡信使”的知识体系,根本难以理解。
就跟难以捉摸的诅咒对艾文一方的威慑一样,这也是艾文对巅峰大巫师的巨大威慑,更是能够掀桌子的底牌。
在拥有超凡的世界中,追求安定的国家势力最怕的就是胆大妄为的愣头青和孤家寡人,有家有口的势力无论如何都要多一层顾忌。
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众多的组织成员考虑。
“哦,对了!”
啪——!
艾文打了个响指,青色的雾气环绕中,“荆棘之火”那具被开了一个洞的尸体从【巫术花园】中浮现出来。
“‘死亡信使’阁下,大家都是体面人,为了希留斯人还有必要打生打死吗?”
意识到这场战争大局已定的“死亡信使”深深看了艾文一眼,完全琢磨不透这个好像深海般神秘莫测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底细,由此而生的便是浓浓的忌惮。
骤然化作一线灰雾消失在乌云渐渐散去的天边,只留下一句余音袅袅。
“以后‘诅咒学派’退出希留斯和郁金香联盟的争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最好如此!”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