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过婚礼的这件事情,一直是?司曜的一个心结。
其?实本来还没什么,活了两辈子依然是?半个直A的司曜最开始根本没觉得有哪里不对,直到……
看着网友们杜撰的时编和各种身强体壮、年轻貌美?的小男孩们的风流韵事,忙了一整天下班回到家的司总吃着时凌羽亲手给?他点的外卖,故作不经?意?地说?道:“你下部电影什么时候开机,缺赞助么?”
“这家今天的金枪鱼感觉不太新鲜,下次别?点了。”
“小爸说?明天叫你带我回家吃饭。”
“哦对,明天公开恋情怎么样?我叫公关那边写文案。”
“打住。”时凌羽挑了挑眉毛,连头都没抬一下,专心致志加一脸嫌弃地把司曜口中不太新鲜的生鱼片拨弄到了旁边:“不公开。”
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次在?时凌羽这里吃瘪了的司曜愣了愣,说?话的语气都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给?我个理?由?”
时凌羽却笑了笑:“合约上面?写着呢,不妨碍对方生活,不公开两人关系。”
合约合约,该死的合约,司曜蹙着眉头在?心里暗骂,原件和复印件早就烧得渣都不剩了,偏偏时凌羽依然拿这个当挡箭牌。
虽然清楚对方并不是?想要用未婚的身份去谋什么福利,但时凌羽不管是?性格还是?长相都太招人了,暂时因为要照顾时凌羽的身体状况不能进行终身标记,司曜想着如果公开了,那稍微识相点的就都知道该跟自己的小Omega保持距离了。
当晚,夙愿没能达成的司曜,在?时凌羽的身上好好宣泄了一下不满,在?抱着对方洗过澡后,干干爽爽的时凌羽是?舒坦地睡着了,司总却失眠了。
鉴于司曜实在?是?没有什么知心朋友可以讨论这种事情,于是?他只能打电话给?郭助理?隐晦的寻求帮助。
其?使用的话术,自然是?非常烂大街的“我有一个朋友”为开头,“你觉得他应该怎么做”为结尾。
聪慧的金牌助理?郭子杰兼时编与自家老?板的头号cp粉头,早已厌倦了在?网上看着时编与各个小鲜肉的cp超话一骑绝尘,而他这个少数掌握了真理?的人却只能无?能狂怒。
“毫无?私心”的郭助理?如是?说?道:“我觉得时编是?想要一个婚礼。”
没太跟得上对方思路的司曜怔了怔:时凌羽想要一个婚礼??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冷淡地纠正?道:“不是?小羽,是?我朋友的妻子。”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的郭助理?面?不改色:“好的司总,您朋友的妻子想要一个婚礼。”
胆子最近已经?肥了不少的小郭甚至开启了自己的分析:“您想啊,时编…啊不,您朋友的妻子别?扭的点无?非在?于最开始的那个’不许公开’的要求,虽然现在?您和…您朋友夫妻俩感情好了,那些条例不算数了,但到底是?个心结,这个时候就需要您朋友主动一点,搞一个盛大的婚礼来宣布两人的关系,让所有亲戚朋友都来作见证,这才能消除对方的疑虑,他们的生活才能更?和谐更?幸福!对了!最好还是?个惊喜婚礼!做好万全准备,直接把人拉到现场的那种,避免节外生枝……”
两辈子都没怎么谈过恋爱业务十分不熟练的霸总司曜,就这样听着母单助理?郭子杰在?这里跟他分析了二十分钟,竟然有一种开悟了的感觉。
没错了,小羽他,就是?想要一个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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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曜要办婚礼了。”时凌羽一边面?无?表情地洗牌码牌抓牌看牌,一边对着对面?的陆语寒说?道。
桌上的三位知情人士,亲朋好友之三的陆语寒、程臻、顾泉:????
陆语寒磕磕绊绊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时凌羽打出?了一张八万,用手掌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样子:“他最近神?神?秘秘的,我半夜起来喝水还听到过他跟别?人打电话,聊的都是?什么场地、花艺、蛋糕师。”
说?罢,他叹了口气,直起了身子:“这不是?办婚礼是?什么?”
紧张的顾泉绞尽脑汁替司总打着掩护:“可能是?寰世要开展新项目了呢。”
时凌羽用看傻子的目光扫了自家合作伙伴一眼:“寰世去搞婚庆?那我确实应该问问他了,怎么掌权才不到一年,那么大个集团就要被司曜经?营破产了。”
一年多过去,身体恢复的不错且不知道在?什么的影响下已经?放下了对于表哥的大部分执念的程臻,虽然早就可以和时凌羽正?常相处了,但依然很看不惯拐走表哥的那个臭alpha。
于是?,程臻内心狂喜,脸上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却是?在?挑事:“害,没事的哥哥,你别?瞎担心,可能嫂子他只是?单纯的出?轨了,问题不大!”
时凌羽照着对方刚做过造型还毛茸茸的脑袋狠狠地拍了一下,然后将程臻刚打出?的六条吃了进来:“胡了,程臻点炮,给?钱,快点的。”
赔钱挨打两不误的程臻嘟起了嘴,闹起了小孩子脾气,不住地朝时凌羽撒娇。
偏偏时编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最终拿他没办法,还是?用手轻轻地给?小孩揉了两下头以做安抚。
好奇的陆语寒问道:“办婚礼还不好,热热闹闹的多好玩啊!”
时凌羽却翻了他一眼,心里暗骂对方是?个二百五。
当初两人协议结婚这个事情他其?实心里根本不在?意?,只不过司曜是?个死脑筋,自从两条世界线的记忆融合了个彻底之后,道德标兵司曜就总觉得他对于自己有所亏欠。
时凌羽是?个喜欢将一切优势利用到底的性子,再?说?了,两人刚搬到一起住,工作生活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摩擦,毕竟自己现在?又不是?那个还在?上学、事事都要仰仗司曜的小Omega。
即便司曜已经?很克制了,Alpha的劣根性还是?偶尔会探出?了个头来,时凌羽倒也不是?不喜欢对方的那些独占欲和圈地盘的行为,只不过有的时候上了头的司曜比较没有分寸,他如果第二天有工作或者宣传,就总会出?点不大不小的岔子。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工作室以及合作方肯定心里都明白是?个怎么回事了,几乎从来就没享受过性别?优待的时凌羽,在?第无?数次经?受怜爱的目光的洗礼,终于在?某次活动主办方特意?准备的松软且浮夸的椅子上做了个决定。
他得找找理?由,治一治司曜的坏毛病。
然后就让他找到了这么个切入口。
有什么是?比伴侣翻旧账更?让人下头的呢?没有。
于是?在?这一年里,时凌羽只要和司曜有意?见分歧的时候,就会故意?装作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把当初协议结婚时司曜定下的三点要求拿出?来复读。
使用效果拔群,从此时编过上了在?两人的小家称王称霸、为所欲为的幸福生活。
现在?司曜不知道被哪个狗头军师撺掇着要补办婚礼了,打麻将一下午赢了五位数的时凌羽无?奈叹气,哎呀,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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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时凌羽送到工作室和好朋友们聚会的司曜,一出?门就调转了车头,今天不去公司,去一个他一直很抗拒的地方。
车子攀上平整的盘山路,沿途的景色还是?很漂亮的,山的另一边就是?大海,微微打开车窗,草木的清香卷着淡淡的咸腥味一同?涌入了鼻腔。
司曜最讨厌的味道。
到了山顶,司曜将提前买好的花束立到了一棵银杏树下,正?值盛夏,树冠郁郁葱葱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只有细碎的阳光从枝叶间的缝隙漏下来。
司曜低头看着那束粉白的栀子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司曜顺势转过了身。
面?前的Alpha虽然看得出?已经?不再?年轻,但身体还是?十分硬朗的,和传闻中那个被自己儿子气到中风又□□起来的失败者大不相同?,近两年脱离了繁重的工作,不仅不见颓态,眉宇间的戾气反而都消散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司曜的错觉,他甚至觉得对方看起来好像和善了很多。
“你来了。”司朝歌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