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发生许多事情,韩延飞等人来不及回分场部,韩延飞便让老刘和场部另一个同事,带着方怡婷骑马回分场部,让运输大队开两辆卡车过来,载着百川村村民去分场部看一看,以此调动百川村村民的积极性。
方怡婷想着百川村人口众多,前天又送来几个伤员,看情况是要再送去县里救治的,光两个大卡车是不够装人的,又让生产队挪了两辆拖拉机出来,突突突地跟着大卡车的后面。
车子一停靠,没怎么见过大卡车的百川村民都围着崭新的解放牌大卡车东摸西看,可把老村长给急得哟,大声嚷嚷着,“走开,都走开!别把人家的大卡车给摸坏了,这可是运输的重要工具!”
看他那宝贝着急的模样,村民们哈哈哈大笑。“这大铁牛还真稀罕,我们活了大半辈子,也就当年日本人在这修水渠的时候看到过装黄皮军的卡车,那车跑不了多远就陷进泥潭里爬都爬不出来,得靠人力去拉,不知道咱们国家的大铁牛如何?”
“日本货咋能跟咱们的车相比。”方怡婷依旧一副高傲至极的模样,得意洋洋道:“咱们分场可是遵从主席‘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机械’的指导,花了大价钱从白俄买了这两辆大卡车,还有两辆胶轮式拖拉机,它们底盘高,马力大,遇到一般的泥潭都能驶过去,拖拉机还能挖掘三尺,翻土犁地,不用再用人力费劲犁地,是当之无愧的大铁牛。”
“不用人犁地?那这大铁牛怎么工作的?”村民们听得新奇,议论纷纷。
方怡婷免不了要跟他们讲讲这些机械用理知识,旁边丁自重见她滔滔不绝,意气奋发的模样,走到韩延飞身边嘀咕:“团长,你还别说,这方同志平时拽的跟个二八五似的,跟谁说话都夹枪带棒,但在鼓舞带动同志们的行动上,倒有模有样。”
“你以为上头会让一个草包加入咱们分场领导班子?方同志年纪不大,但出国留学过,学过国际金融学,对各种时新器械都有些研究,还跟主席见过面,谈过未来经济发展趋势,她来北寒之地支边开荒,主席听闻之后还大大地表扬了她一番。只要她事情做得不过,你们就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能让则让。”
韩延飞烟瘾犯了,抽不惯老乡们的土旱烟,说完这话伸手向丁自重要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皱眉说:“你这烟掺水了?一点后劲都没有。”
“这是大前门,一毛钱一包,哪能跟你平时抽得几块钱一包的黄鹤楼、云烟相比。”
韩延飞目前所处的职位,光工资就有七十五块左右,加上其他福利待遇奖励什么的,一个月大概能到一百块钱。
这些钱,他拿出一半寄回家里供养父母孩子,剩下的除了买日常用具就是买烟,日子轻松无压力,从没买过这些一毛两毛的大前门、红梅等等烟。
而丁自重则在分场部当一分队的队长,每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十六块钱,除去自己吃穿用的,寄给父母的孝敬钱,能剩下点钱粮买烟都算不错了。
韩延飞想想也是,就说:“我烟抽完了,昨天发生的事情给了我一个警钟,陈村长托我在县委说说话,早点把拨给他们村的子弹发下来防兽,我去县里跑一趟,一会儿你带着百川村人去分场部,让谭书记接待他们。”
往常韩延飞的烟抽完了,根本不需要他提,底下的人都会给他买好,老村长早前的确说过让他们帮忙讨子弹的话儿,但丁自重咋就觉得不对劲呢?
他们团长吧,热心是有的,得分人,很多时候他都不会亲自帮忙,交由底下人处理,这次居然热心肠分的要帮忙,丁自重觉得有猫腻。
等到远处来了一个走路姿势怪异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女娃子,他们的团长皱眉走过去说了什么,那个女人脸色苍白的对他笑拉笑,丁自重忽然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了。
那个女人,还穿着韩延飞给她的军装外套,虽然漂亮的脸蛋一片惨白,纤细的左腿斜歪着,但看起来迎风弱柳,楚楚动人。
她本就容貌出色,身型俏丽,冲韩延飞弯着眼睛,绽唇一笑,犹如一朵美丽的湖蓝花开放在人面前,明艳又美丽,他都觉得自己被笑的有些心动了,更别说近在咫尺的韩团长了,只怕这会儿已经被那抹明媚笑容给笑花了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