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嘴角含笑,见她虽言语清脆却神色扭捏,多半是撒了谎,事实上也确实让他猜了个正着,花阳这次出来,的确是背着父母的。
赤松不忍拆穿,只得好声劝慰,“好罢!只是不要在外逗留太久,无事便早早回家去罢!”
岂料小姑娘小嘴一撅,闷闷不乐,“哼,我才不要那么早回去,今个父王……父亲说要接待贵客,叫我不要出屋,说是我太过跳脱,不要冲撞了贵客!您说说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个猴子,什么叫太过跳脱?”说罢仍旧义愤填膺,生着闷气。
赤松见她这个样子也觉可爱,伸手掐了掐她的脸蛋儿,入手光滑细腻,一边劝慰,“天下哪有父母不疼儿女的道理,定是你平日里当真顽皮,你父亲这才出此下策,你还是早早回家吧,免得家中父母担心。”
花阳本就正在气头,听他这么一劝反而更气,两只腮帮鼓鼓地,大眼睛直直瞪着赤松,也不等他再说话,便转身跑掉了,跑到一半还回头怒喊,“你们大人果真都是一个鼻孔出气!”
赤松忍俊不禁,心中略过小姑娘言语中一句,父亲要接待贵客?眼神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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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猜测之间便到了归泽宫外,炎帝夫妻素来简朴,如此宫殿也只是美其名曰为宫殿罢了,炎帝神农氏此时已经身着盛装在宫殿正门等候多时了,见他来到脸色豁然开朗,忙迎上几步,“先生近来安好?”言辞间关切万分,就如早就认识之人寒暄一般。
赤松眼见前方半百帝王,此人一脸仁慈之相,周身气质却威严正气,忙道,“劳大王关切,只是大王乃一邦之主,为民操劳,更该保重身体才是!”
炎帝忙上前一步把他扶住,言辞恳切,“为民担忧本就是吾之责任,只是打扰了先生清闲,实在惭愧。”
赤松心中对他也有几分敬仰,“大王言重了,出来相助也是吾之责任,您无需挂心。”神农氏亲和百姓,不惜以自己肉身之躯尝试百草,只为消除百姓病痛,满足百姓温饱,可谓用心良苦。
炎帝听闻此言很是感动,忙礼让赤松进入宫殿之内,又引着他来到池边设宴之处,两人席地而坐,桌案上尽是些精美吃食,珍稀酒水。
炎帝首先一敬,先说了些客套言语,随后才正色起来,“想必先生也有发现,近来两日当空,相持不下,已经延续一月了!”言辞间满是担忧。
赤松颔首,炎帝又道,“因此民间大旱,眼见着土地干涸,五谷将萎,家家囤积粮食,不敢轻易动用,只是如此也不是长久之策。”想到此处面色更愁。
赤松安慰两句,炎帝接着说道,“吾之妻儿倒是还好,可令将士狩猎度日,只是苦了民间百姓。”停顿了一瞬随后朝赤松作了个揖,“我若见到贫苦百姓,自是会出手帮扶,只是我一介凡夫,再是游走也只能照顾到方寸之地,这才想到先生,不知先生可否看在天下苍生的份上,前来相助?”
赤松了然,难怪那小姑娘拿肉饼喂赖皮小狗,原来真是“穷到只能吃肉了”,心中敬佩炎帝一片苦心,连忙回道,“扶救苍生也是我之责任,只是天地造化,自成因果,我也无有能力更改,今日时机已到,这才前来相助!”
炎帝听他答应了所求之事,心情大悦,又连敬了赤松几杯,两人推杯换盏,高谈阔论,宴散后都是神态轻松,看起来聊的很是顺畅。
炎帝妻见到夫君满面笑容地归来,这才放了心,近日来民间大旱,如今正是初夏,五谷需要雨水滋润的时节,如若还不降水,恐怕民生要乱,于是自己便跟夫君出了个主意,到方壶山上去请一请雨师赤松子,虽然运气不大,但总比干坐着强些,谁知夫君意志坚定,竟真的把赤松子请了过来,眼见夫君神采奕奕,看来此事必然大成,民生有救!
帝妻帮了炎帝宽衣解带,洗漱完毕,夫妻二人躺在榻上闲聊低语,聊得累了,帝妻才吹了蜡烛,两人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