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惊讶之余回头一看,果然是当日街边所见,拿着肉饼喂赖皮小狗那个,今日换了嫩黄衣衫,更显娇小可爱,随即淡笑,表情中也未有许多惊诧之色,“是你啊!”
小姑娘却不像他那么淡定,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快走几步到了近前,想要细致观察,奈何个子太小,只得拼命踮脚,“怎么是你啊!”
赤松微笑,“是我俩遇见那日,你父王邀请我来做客。”
花阳惊了一跳,眉毛皱起多高,“你……你你……莫非我父亲是问你我的事情?你没告诉他我自己出去了罢!”
赤松忍俊不禁,见她神色变化多端,娇憨可爱,她既已知道父亲当日要宴请宾客,本应一猜便知,只是大概做贼心虚,这才杯弓蛇影,看来的确畏惧炎帝,随即摸了摸她的发顶,“你父王邀我前来并非为了此事,此事之前,他便已经邀过我了。”
花阳皱了皱眉头,随即恍然大悟,眉开眼笑,“原来如此,那我父亲说的贵人便是你了,如此说来,你就是雨师赤松子?”花阳不关心政事,只是在玩耍之时偶然听父母谈及此事,这才知晓。
赤松子微微颔首,掐了掐她的面颊,“那又怎么样?”
小姑娘嘴巴大张,“那……你岂不就是仙人?”
赤松子抿嘴,“你说是,那便是吧!”
花阳哇地一声,先是围着赤松转了几圈,“那你岂不是什么都会变!想变好看的衣服就有好看的衣服,想要飞上天就飞上天”顿了一顿,又疑惑不解,“那您刚刚在叹息些什么?”
赤松憋笑,被一个小姑娘如此夸赞,感觉倒也不错,却不答反问,“仙人怎么就没有烦心事了?那你有什么感叹的事么?”
花阳颜色认真,摇头晃脑,一副思考之态,嘴里喃喃低语,“要说我有什么烦心事……那自然就是因为我的父王,我小的时候,他常年征战在外,有好几次,我一觉醒来他就不见了,我一边想他,一边又要为他担忧,现在他回来了,最近也没再奔波,只是这样我反而忐忑,真怕有一日他又要不辞而别。”
赤松身量高她许多,此时只能看见她低着的后脑勺,却被她言辞间对父亲的拳拳之心感动,小姑娘虽是身份高贵,却也要承受这样的身份所带来的痛苦,如此这般,还不如寻常百姓阖家欢乐。
赤松刚要劝慰,前方却来了个妇人,衣着朴素大方,气场沉稳干练,便拍了拍花阳肩背示意。
花阳本正伤心,抬头见了母亲,这才抹了两把眼睛,飞快跑去,朝妇人怀里一扑。
帝妻微笑走来,微微行礼,虽从未见过赤松子,但看周身气质便猜到一二,“先生悲悯苍生,协助夫君帮助黎民百姓,实在慈悲仁义,我代夫君和城中百姓,感念先生大恩!”
赤松略略伸手去扶,也不愿太多谦让虚礼,“哪里哪里,这也是我的责任,王后无需挂心。”
帝妻听他如此说,也不再客套,眼见花阳眼眶微红,惭愧一笑,“小女不懂事,怕是冲撞了先生。”
赤松忙回道,“夫人多虑了,小公主天真烂漫,活泼可爱,我和她聊天,倒是增了不少欢乐。”
花阳听他夸赞有些不好意思,忙拽了母亲裙摆,遮住半张脸,只留两只滴溜溜的大眼睛。
两大人见她动作都觉好笑,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帝妻怕打扰赤松正事,便要带着花阳回去,叫花阳与赤松告了别。
小姑娘走了一半又突然折返,赤松不解其意,见她像是有话要说,便笑着弯腰去听,花阳踮脚靠近,一脸甜笑,声音软软糯糯,“我叫花阳,姜花阳,谢谢神仙叔叔帮我父亲,这几日,父亲嘴边笑容都多了呢!”说罢又蹦蹦哒哒远去了。
只留赤松哭笑不得,神仙叔叔,这是什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