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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另一面,花阳睡了好些个时辰,这才迷迷糊糊醒来,转动周身觉着异常轻松,仿若这两年余的辛苦疲乏,俱在这一夜之间恢复正常,却不知这正是得了赤松子修为的缘故,赤松子乃是何许人也,岁月的累积使得他的修为极是扎实醇厚,况且他天资聪颖,于修道一事上又比别人多了许些优势,能得以让赤松伤了元气去度送修为的,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有花阳一个。
花阳伸了伸懒腰,下意识就想用嘴巴去啄一啄羽毛,撅嘴发现根本够不到,这才惊醒,原是前几日自己被赤松先生救了回来,又见了父王,其后先生便说要帮助自己回到从前,两人在屋里也不知待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自己后来实在支撑不住,一个瞌睡睡了过去,却不曾想醒来就真的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花阳一时有些恍惚,过后才心中大喜,拿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和胳膊,便是这样也犹自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命运竟会如此垂青于她,真的给了她第二次机会,一时欣喜,又落下泪珠。
小榻上炎帝听了少女啜泣声音,于梦中惊醒,见花阳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忙走上前去仔细观望,父女两个俱是感慨万千,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从哪说起,只得相顾泪眼,紧紧相拥。
父女两个久别重逢,在一起说了将近一个时辰的体己话,这才想起该去拜谢恩人,此时的赤松已经回来了好一会,正在厅堂里饮着茶水,表情上一片宁和,似是从来都未出去过一般。
炎帝拉着花阳,叫她上前去给赤松磕头,连忙被赤松扶起,“我们就莫要纠结于这些礼节了,此事乃是举手之劳。”
炎帝听此只得作罢,感谢再三,之后便要告辞,“既然如此,我父女二人便不再多留,只因家中妻子仍在等待花阳的消息,早些回去,也好让她放心!”
赤松子笑了一笑,“此事大王不必挂心,我昨日就已托人告知了王后,想必现今王后早已知道了好消息,正在家中等候小公主回家。
炎帝听了更加感激,赤松子不仅帮了自己大忙,而且把是事情想的这么仔细,真是叫人心生温暖,自知感谢的话已经说了太多,此时再说未免啰嗦,便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中间花阳眨巴着大眼睛看来看去,这才看定赤松,“先生帮了我大忙,可谓花阳的再生恩人,若是没有先生,恐怕我如今仍是在风雨之中奔波劳碌,花阳自知无以为报,我见先生一直孤身一人,不知可需要一个弟子,日常生活中也可照应,只要先生不嫌弃,花阳愿意用一生一世的时间来还先生大恩!”
赤松突然就有些窘迫,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一直孤身一人,其余的便只在方壶山的宅邸留了一个仙童来打理房屋,收徒一事,只是在别人那里看过,却从未想过往自己身上按,下意识就要拒绝,见了花阳那双亮闪闪的眼睛,又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花阳见他一副犹豫面色,便知他根本不喜这样,随后便果真听了他说,“小公主,并非是我不喜欢你,只是我孤身一人早已习惯,一直以来也没有要收个徒弟的想法,你若想要修道,找我来问便是,你我又何必用那繁杂的关系来固定住呢?”
花阳知他心善,说起话来也绝不伤人,可是听了他的拒绝之意心中还是有些失落,便低下了头,强忍着未掉下眼泪。
赤松知道自己还是伤了这个小姑娘的心,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待要继续解释,却见花阳竟然突然抬头,随即便像什么都未发生过一样,对自己粲然一笑。
赤松突然就有些心酸,这般年纪的孩子,该是经历了多少苦难,才学会了隐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