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是花阳十五岁的生辰,这也是赤松想着带她回家的原因之一。他心想着,这个时候,还是跟家里人一起度过比较好,即便她没有自己发现炎帝迁都的事情,他也会在这几日告诉她了。
这天早晨,花阳的娘亲特地给她编了个垂鬟髻,挑了件水绿色的衣服,又敷了好些胭脂水粉,这才把她领了出去。
众人看了这般打扮的花阳,一时还有些适应不过,美是很美,可是就是那样一个女孩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就悄悄长大了。
王后听訞扫了眼站在一旁的侍卫们,本正站的目不斜视,见了花阳也是动了眼珠,跟着花阳的步伐望了过去。
王后见此又是欢喜欣慰又是感叹,自己心尖上的小女儿已然长大了,都可引得那么多男子的注目了,不知以后会是嫁了什么样的人呢?想着又看了眼赤松子,心想他活了那么大年纪,到现在也未娶妻,甚至连一丝绯闻也无,怕是一心修习法术修傻了,而对于一个孩子的成长过程中,师长的影响又总是最最权威的,赤松子这般的清心寡欲,还是不要影响了花阳的好。
花阳那方出够了风头,这才乖乖坐在赤松子旁边的席位上,看着师父一脸似笑非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忙凑过了脑袋,在赤松耳边悄悄问道,“师父,我今天好看吗?”
赤松继续看着前方,目不斜视,也稍稍往花阳这边凑了凑,“好看是好看,不过我们回去就要开始习武了,你这个打扮,就在家里装装样子好了……”
花阳撇了撇嘴,“您老人家厉害,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赤松见她两边脸颊气的鼓鼓的,不觉莞尔,“为师这样严苛对待你,也是因为想要你快快进步,早日修成正果,等到了那一日,你想要些什么,我给你买便是!”
花阳这才转怒为笑,忙搂住赤松胳膊,笑的像个小傻子。
那方王后听訞见了师徒相处情形,不禁更加担忧,看样子花阳和赤松子的感情还不是一般的好,就是看着他的眼神也是充满着崇拜,若是真的事事都以她的师父作为榜样……
这个时候,民风淳朴自然,没有太多的礼节规范,对待孩童的成人也并未有什么特殊界定,只是今日众人见了花阳的转变,便突然觉得,当年的那个任性的女孩,确实是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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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二人已在瑞羊宫逗留了多日,花阳的生辰一过,也是时候回方壶山了。
次日一早,一行人站在瑞羊宫的宫门前,夜间的小雨把地上的红砖洗刷地更加鲜艳,花阳拉着娘亲的双手,一双眼睛浸着泪珠,很是不舍,只因这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几个小姐妹未免要依依惜别一番,真正出发的时候,也已经近正午。
两人乘着祥云骑一路飘回,到了方壶的时候太阳已经渐渐西沉,阿久已是备好了饭菜,等待两人的回归。
饭后,赤松子坐在椅上喝茶,花阳便直接带着大大小小的礼物去了彩织镇。
她去长平的时候没有来得急告诉画秋儿她们,到了地方才记起这茬儿,本正纠结如何给她们带个口信,画秋儿却是先找上她了。
那日她正在房间里沐浴,却被一只鸟儿闯了进来,这鸟儿她认得,叫歌鸲,多是青绿色或是宝蓝色,歌鸲这种鸟儿是方壶山与外界通信的重要手段,有的是家人去人间办事,有的是在凡间有着朋友,自己不能亲自去探望的时候,便需要这样的一只鸟儿来回通信,而她清楚的记得,画秋儿也是养了一只这样的鸟儿的,而且她的鸟儿还有个与众不同的标志,便是碧绿碧绿的额头上长了一撮黑毛儿,那时她还问过她要与谁通信,画秋儿确是支支吾吾不肯说。
花阳一见这鸟儿,便知是画秋儿找她,便赶紧拿下了鸟儿脚上的字条,上面便是画秋儿歪歪扭扭的字体,上面先表达了一番对她不辞而别的气愤,又要她快快招来何时回去,交待了回去当晚去找她云云。
花阳看见她的字,仿佛就已想到她说这话的语气,莞尔一笑,又写了归期,重新让鸟儿捎了回去。
所以今日,花阳得了赤松子的同意,便早早地去找了画秋儿,谁知画秋儿却不在家,只有萱婆婆一人站在板凳上摘樱桃,见她来到告诉她画秋儿去花房了,花阳只得帮她摘了一盆樱桃这才朝着花房跑去。
到了地方,岂知那里却是漆黑一片,花阳突然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然而此时,突然一个白影飞出,在草地上撒欢儿地跑跳了几圈,惊起了星星点点流萤,最后,白影跳到花房之上,揭下了幕布,露出了房檐上的颗颗明珠交相辉映,而跳到房顶的小白狐也变成了白皎皎,此时的她正穿着一条雪白的裙子,大约是偷用了白三娘的口脂,涂了个烈焰红唇,乍一看像是谁家的鸡被她给生吞活剥了。
此时的微风轻轻吹拂,吹的白皎皎那条白色的分岔裙飘飘摇摇,而裙子下面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也是若隐若现,白皎皎半眯缝着眼睛,轻咬一半嘴唇,一只蔻丹柔荑轻轻扶在小腿之上,呈现出一派诱惑之象。
花阳未想到她们也为她准备了生辰,昨日她还在长平不能回来,这些人便商定好了今日补上,而最最让她没想到的是,除了画秋儿,白皎皎和小舟大夫,金宝竟然也来了……
花阳目瞪口呆地看了看金宝,又看了看房顶那一串明珠,更加疑惑,“这些珠子都是从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