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颜跟着花阳进了琳琅阁的小院,环顾了一周,倒是有些文雅,小楼的三面俱生着高耸挺拔的青竹,唯有正面一面露了出来,朱红色的墙壁,细碎的璞玉做的帘子,院的正中放了个石桌和两把石椅,石桌上摆了个方方正正的木盘,木盘之上又画着纵横交错的格子,上面摆上了许多黑黑白白的圆玉,阳光之下一个个都泛着圆润的光泽。
解颜心生好奇,走过去拾起一颗白的,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这才询问花阳,“师侄真是七窍玲珑心,这又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快说与我听听!”
花阳知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避讳,走了过去,将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分别装进两侧的木盒,缓缓解释,“这是父亲的一位臣子所造的一种消遣的游戏,名作“弈”,我见之有趣,与师父说过,师父也认为极好,说方寸之间可以看出阴阳之道,需得刚柔并济,有攻有守,是个极为锻炼心性的,这才让我好好研究。”
解颜点头称是,也觉得这游戏有些玄妙,“这等智慧之物我也有幸见了,日后还是少不了要从师侄这里讨教一番,不过我今日来,可是为了别的事的。”
花阳有些不解,“梅姑姑有什么事?”
解颜看她这副认真的样子就觉好笑,噗嗤一声,“瞧把你吓的,能有什么严肃的事,你师父那人整日想着什么精进修为,匡扶天下,倒把你也带的跟他一个样子了,他多大年纪你才多大?早说阿阳是个女孩子,莫要整日学他。”
再看花阳身上穿的和头上的发髻,真真觉得赤松子过份了些,怎么叫一个好好的姑娘家这样打扮,忙把花阳拉到梳妆镜前,细细细细的看了半晌,见她皮肤细腻白皙,五官又生的极好,却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便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摊到镜台之上,竟是一些胭脂口脂之属。
花阳猜到她要做些什么,连忙站起,“梅姑姑,师父他……不让的!”却被解颜按住坐下,“你莫管他,咱们打扮咱们的,他若说你,你就说都是我的手笔,莫想其他。”
花阳见她已经往自己脸上招呼上了,知道也说不过她,只有让她摆弄,一边看她忙忙活活一边微有些不好意思,这个解颜,倒是个直爽的性子,原来,她也会这般对人好啊,可是从前的负面印象还停留在心中,总觉得有些别扭似的。自己帮她一次,竟让她改变如此之大么?
不过解颜的改变虽有那件事的原因,却也不尽是,那天过后,这事就被太元圣母问起了,她那样的人儿,又怎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端倪?
解颜了解自己的师父,且自幼以来师父就对自己无微不至,像是亲生的娘俩儿,也没什么避讳,便将那天的事说与师父听。
太元圣母听了也很感念,摸着解颜的头发,“花阳那孩子果然是个好的,人家能不计前嫌的帮你,就说明人家心善,你比人家大了一辈儿,怎么就不知道让着她,跟人家急头白脸的,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