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你先休息吧,此事等你好了再说!”
花阳已是许久未见过师父这般生气,她问这一句,也无非是想要一个能让自己安心的答案,她本以为师父会像以前一样满口否定,谁知竟是这样,他越是这么不做回答在她看来就越是怪异,免不了要一阵猜疑,看着赤松子拂袖而去,花阳终是哭了起来。
她想象不到若是师父真的喜欢了她,那自己又该何去何从?是真的索性离开,还是在这里继续恬不知耻的拖累人家?越想越是坚定……若是真的那样……
这些日子得事情太多,她竟忘了家里已经搬回了随州,不如就回家去?回到那个魂牵梦萦的随州,可是,为什么会那么不舍,随州是家,方壶山也是家啊,她真的能够做到毅然决然?
赤松子站在门外却没有走,屋里传出小徒儿呜呜的哭声,本以为一会儿就会过去,谁知道竟是愈演愈烈,哭得他自己也跟着抓心挠肝,他知道这孩子心思细腻敏感,后悔自己态度太过冷酷,想了想只得返回去敲了敲门,见她不理又直接推门走了进去,见到花阳窝在被窝里哀哀戚戚,很是无奈地走了过去,“阿阳,别哭了……”
“走都走了,还回来干嘛?你要是不待见我何必要躲着?我自己走就是,这地方是你的,即便是我这琳琅阁也是你的,我在这也是寄人篱下,你又何必因为一份责任束住手脚?”
赤松子知道她是真生气了,把她从被窝里扒了出来,“眼看着都要到夏日了,你这样捂着也不嫌透不过气?”
见她一张小脸果真热的红红的,“为师知道你不是这样想的,你说的这些都是气话,我收你为徒不管一开始是为了什么,可是现在来说,你已经是我割舍不下的一个小麻烦,虽是麻烦却是我之幸事,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无论你以后到了哪我都是你的师父,你不快乐了遇到了麻烦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有我在,这世上没人更够欺负的了你。”
花阳本就是想要他给自己一颗定心丸,原意也不是跟他无理取闹,听他这么说心软了许多,眨巴着大眼睛转过头来,“师父,你喜欢她么?”
赤松子不知道她为何执着于此,要他跟徒儿谈论自己的私事,这未免有些奇怪,可是他知道今天这问题躲不过去,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她照顾你很用心,我也发现她变了许多,她对我们的心意我看在眼里,要说还像如从前一样那是不可能了,可是你问我喜不喜欢她,若你说的是男女之情,此事我真的无法回答,说来惭愧,我虽年长,可却一直不知道到底什么叫作情情爱爱,对我来说,我只知道是谁叫我放在了心上,可是我却分不清,再多的答案我也说不出,不知这样回答你可满意?”
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记得从前他对她不屑一顾,可是现在呢?转眼成了说不清楚了……解颜做的果然是极好,就这样轻易地,当他变了态度……可是他都这样说了,自己连耍赖皮的机会都没有了,自己是他永远的徒儿,对他来说无比的重要,可是再做不了其他,想来想去还有什么其他呢?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感情,怎么能要求人家理清?
可是心里的绝望从何而来?花阳颇有些有气无力,“我知道了……师父,是我太不懂事,您的私事我本不该插手的……以后再不会了,就像您说的,不管日后如何,您永远是我的师父……”
赤松子坐在她的床边,花阳慢慢靠了过去,将脑袋轻轻放在师父的肩上,她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和师父这样亲密了,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靠着,眼泪落上师父天青色的衣服,转瞬间就变成了朵朵盛开的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