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槐又看了看眼前的木屋,旧是旧了些,却布置的极为温馨,窗前摆着几盆绿葱葱的吊兰,还有一小盆爬山虎,已经攀缘到了房顶。
咚咚咚……敲了敲门,可惜没人回应……
咚咚咚……又敲了敲,还是没人回应……
咚咚咚……敲到第三声的时候,芈槐以为自己来的不巧,这家该是无人,却未想到门从里面开了。
开门的是个白衣的女人,一双极美的杏眼似喜似惊,又好似不敢相信,淡淡地晕染着水雾,芈槐敢说,他这一生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眼前这个是最美的一个……
女人动了动嘴唇,似是要说些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倒是芈槐先说了话,“夫人,今日贸然来访,怕是无礼了……”他见这女人梳着妇人的发髻,该是嫁了人,故此才叫她夫人,又因此慨叹,这女子住在山林,估计丈夫也是个村野莽夫,真真是可惜。
女人回了回神,声音也极为舒服,“这倒无妨……只是先生到我这来可是有事?”
这女人让他错不开眼睛,芈槐干咳两声,强迫自己转开目光,“实不相瞒,听说前些日子,这巫山上落了个凤凰,还想请问夫人,这事可是真的?”芈槐留了个心眼,那小丫头说落在这屋顶上,也不知真假,他先含糊着说,看看这两人说的是否一样。
女子点了点头,“是啊,就落在我的屋顶上,落了一会儿,又飞走了……”
芈槐得了确认,心中还是带有一丝疑惑,他总觉得,这一切太过顺利,顺利的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了一般。
说是有人估计用的圈套,却也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和刚刚的那个小巫都让他觉得心里舒坦,无缘由的愿意相信。
再仔仔细细打量了眼眼前的女人,肤如凝脂,飘然出尘,气质极佳,凤凰……自古龙配凤……凤凰配的,可不就是真龙天子?真龙天子……何谓真龙天子?乃是天下之主,一统中原之士!
这下他也不急着走了,又开始找起理由来,“那可真是吉祥之兆,我也是正巧游览到此地,这才上来探探虚实,如今得了验证也就心满意足了,只是我登山登的实在口渴,不知可不可向夫人讨杯水喝?”
“这又有何不可,那就请先生进来,吃杯茶罢!”
女人把门开大,又转身去沏茶,芈槐这才跟了进去,在他看来,这女人未必就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清高,这荒郊野外,家里只有她一人,就这么把他一个外男邀请进去?
眼神时不时瞥一眼背对着自己的纤腰,据他目测,自己的两手就能掐住,不免开始心猿意马,盯着那里不放。
谁知女人突然端着茶盘转过头来,芈槐赶紧收回目光,想他活了三十几年,留给别人的印象都是不怒自威,这回却是闹了个红脸。
“这茶是明前新采的,不是什么名贵的茶叶,先生不要见怪。”
细嫩雪白的双手端着荼白色的茶盘和茶盏,里面的茶水色泽金黄,一看就是佳品,端起来闻上一闻,更加清香扑鼻,芈槐忍不住赞不绝口,“夫人谦虚了,这茶,真是好茶!”
芈槐一面喝茶一面斜着眼睛看她,见她只是盈盈一笑,也没再说什么,心想不如先探探她的口风。
“夫人在这深山里住,难免有野兽出没,不怕么?”
“不怕……早习惯了……”
芈槐心想,这女子怕是没怎么出过山,如此年纪,竟然就要在这深山之处虚度青春,又替她开始惋惜,“夫人的丈夫……怎么不在家?虽是白日,留你一人也太不安全……”
女子哀戚一叹,“丈夫早死,这山上一直都只我一人带着女儿……”
芈槐刚喝了口茶,轻轻放了茶盏,她的丈夫死了倒是好事,只不过怎么还有个女儿?看这女子也就十□□岁的样子,女儿该也没有多大……
若这女人没耍什么心眼,真的有一国之母的命数,那她也只能嫁给自己,只是这孩子……想了一阵,这才下了决心,有孩子就有吧……大不了一起接到宫里去就是,左右是个女儿,涉及不到王位的继承……
“这可真是……对不起夫人了,提及了你的伤心事……”
女人也只是摇了摇头,似乎不想纠缠此事,望了望门外,这才想起,“对了,夫君还在的时候喜欢酿酒,就埋在了外面的杏树之下,昨日被我挖了出来,先生若不怕耽误赶路,要不要尝尝?”
“我倒是不怕醉倒,只是那是你夫君亲手酿的,我又怎好……”
“先生不嫌弃就好,反正我和女儿都不饮酒,留着也是可惜,还不如给懂酒的人品品。”女子说话慢慢悠悠,一边说一边去屋外拿酒,回来的时候已是拎了个酒坛。”
“那就让我给先生倒上吧?”
女子主动给倒酒,这意味就有些不言而喻了,芈槐只在心里嗤笑,这女人一提她丈夫就面露哀伤,现在又来讨好自己,估计还是受不住这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本以为她是个不同的,其实还是跟别的女人一样,不过是手段高了些,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
思考之间女子已倒好了酒,芈槐笑了笑,一饮而尽,出乎意料的,味道竟是极好,虽不如宫人做的细腻,却是淳朴的很,好似尘封了已久,一种他根本想象不到的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