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阳甫一还俗,就把公主府上下震了个遍,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不到半个月的功夫,全京城都知道,出家修道的镇国公王青阳——
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还、俗、了。
待到回春堂开业这一天,有不少游手好闲的无聊人士,都跑来回春堂凑热闹,哦,不是来看病,是来看回春堂的女大夫、兼王青阳的心上人,到底长什么样子,竟然把一个沉迷修炼的道士都给迷还俗了。
姜金媛的长相,不负一众八卦者所望,端的是娴静如花,风流婉转。
因有王青阳在场镇着,一众闲散的无聊公子哥儿,倒不敢怎么放肆,但一直在门外探头探脑,或者入馆装模作样转几圈,也是挺烦人的,姜金媛忍耐了一会儿,就面无表情的徒手捏碎一个茶碗,并当着几十双蓦然瞪大的眼睛,将茶碗碎片捏成了碎末末。
“有病的看病,没病的……滚!”扬手扔了细碎粉末,姜金媛满脸杀气、凶神恶煞的吼了一声。
一瞬之间,所有瞧热闹的人全部脚底抹油,散了个一干二净。
被王青阳发配到医馆当学徒的小石头,瞠目结舌道:“姑,姑姑,你……你好厉害!”小石头只比丁香大一岁,姜金媛不喜欢被他称呼师傅,索性也叫他称自己姑姑。
“石头,你想学么?”姜金媛眸光一转,含笑问道。
这也是个没人要的可怜孩子,被王青阳捡了回去,当了个守门的小道童。
“我可以学么?”小石头努力忍住尖叫声,兴奋的双颊通红,双目爆亮,“想,姑姑,我想学。”
姜金媛点点头:“你想学,姑姑就教。”
“谢谢姑姑!”小石头乐的一蹦三尺高。
京城里,还从未有女大夫坐馆行医的先例,回春堂一连开张了三天,也没有一个正经病人前来就医,见状,姜金媛也不着急,没人登门问诊,她就教丁香和石头读书识字、辨识药材、学习武功。
王青阳每天都来回春堂报道,专职是……陪小如意玩儿。
虽然没有生意可做,但回春堂里的气氛,却意外温馨和谐。
第四天,姜金媛正教丁香和石头写字,一个年轻男人突然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他急的满头大汗,语气焦灼道:“大夫,我媳妇生孩子难产,她快不行了,别的大夫都不肯过去,求求你,麻烦你去一趟吧……”
时下,帮女人生孩子是稳婆的事情,孕妇若是碰到难产,大夫就算愿意去瞧,也顶多把个脉,开个药,再深一步的检查,却是完全没有的,原因无它,男女之间的避讳问题,是以,许多大夫一听孕妇难产,很多都不乐意去。
年轻人也是被逼无奈了,才跑来这家新开的回春堂。
一听年轻男人的话,姜金媛立即拎起药箱,丢给王青阳一句‘看好小如意’后,就快步走出了大门。
“你家在哪边,指方向。”走出大门,姜金媛沉声问道。
年轻男人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伸手指了指东边:“那……那边。”话音刚落,年轻男人只觉眼前一花,耳边疾风呼啸,街上的人流,竟然全部快速的朝后倒退着。
王青阳才抱着小如意追出门,就见姜金媛和年轻男人已没了身影,他温柔一笑,又低头勾了勾姜如意的小鼻子,哄道:“如意,叫爹。”
“爹……”姜如意一脸可爱乖巧的唤道。
王青阳满意的笑了:“嗯,如意真乖。”
在他身后,丁香和石头的表情均……一言难尽。
姜金媛运起轻功,很快就到了年轻男人的家里。
随手把眼冒金星的男人一丢,姜金媛就推开屋门,开始急救性命垂危的孕妇,当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来时,年轻男人还晕头转向,迷迷糊糊着,姜金媛无语之余,便在他头上扎了一针。
一针下去,年轻男人立刻眼神清明了。
难产的孕妇母子平安,他的家人自对姜金媛千恩万谢,姜金媛大大方方受了,顺便给自己打了个广告:“我在回春堂坐诊,以后若是哪里不舒服,尽管来找我。”
等姜金媛拎着药箱回去时,迎接她的除了一桌子丰盛午饭,还有……
“王青阳!”姜金媛黑着脸,“谁允许你当如意的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