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腿脚不便,我多辛苦费心些,也是理所应当的,等你的腿脚好了,我可就撒手不管了。”姜金媛在被窝里略焐了一会儿,便开始了今日的治疗,“来,我先给你做个?按摩,然后再敷药针灸,哦,对了,我教给你的功法口诀,你有没有认真去练,我告诉你哦,你可不许偷懒懈怠,这门功法能?帮你舒筋活络,对你的腿疾效果好着呢。”
尤时敬看着低头忙碌的姜金媛,赶紧回道:“我有认真练习的,就是……还没什么效果。”
“别着急,慢慢来。”姜金媛抬头,笑着安慰尤时敬。
尤时敬点了点头,然后又面色古怪的问道:“媛媛,你真的是仙女?懂法术的仙女?”原本?,尤时敬是不相信这个?说辞的,可后来仔细一想,他的媛媛若是没有些特殊技能?,恐怕也无法做到两处分|身,就像现在,据说,他的‘深情’大哥一下衙回府,就又寸步不离的守在了他的‘朱姨娘’身边。
“称不上什么懂法术的仙女啦,就是会点障眼法的小手段,我要真是个?仙女,给你治个?腿,还用的着这么大费周折?”姜金媛不再故弄玄虚,笑着给尤时敬解释了一下。
闻言,尤时敬也不多做追问,只道:“那碧萝院那边,你准备‘病’上几天?,我听说,尤时礼今儿个?回府,一见你的病状还没好转,已叫人拿着名帖去请御医过府了。”
“病几天??”姜金媛轻哼一声,语气嘲讽道,“我要病到……尤时礼忍不住去找他亲娘发牢骚!”
事实上,这会儿的尤时礼已经忍不下去了。
朱金媛的高热症状总也不退,人也清醒不过来,才病了一天?一夜的功夫,整个?人就仿佛瘦了一圈,那张令他朝思暮想的熟悉容颜,更是憔悴惨淡了好些,再也憋不住心头怒火的尤时礼,终于跑去了寿安堂,找武昌侯老夫人抱怨发泄:“卿卿在的时候,你就这么故意?折腾她,如今她走了,你又如此作?践朱姨娘!”
尤时礼双目通红,语气烦躁道:“娘,你就那么见不得儿子好么?!”
一听儿子满嘴的质问和?不满,武昌侯老夫人也怒了:“好啊,你这个?没心肝的东西,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也不想想,是谁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娘一心一意?为你好,你却忤逆娘的心意?,偏要娶娘不中意?的儿媳妇进门,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了,膝下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你对得起尤家的列祖列宗么!”
母子俩大吵一架,闹了个?不欢而散。
当天?晚上,武昌侯老夫人也哼哼唧唧的闹起了不舒服,大张旗鼓的请医用药,搞的跟唱大戏似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碧萝院里朱金媛还病歪歪的昏迷着,寿安堂里亲娘又装起了病,尤时礼正愁得头晕脑胀之际,朱金彰和?曹氏又哭哭啼啼的找上门来,家里遭了贼惦记,虽然报了官,但一时三刻的,官府又怎么抓得住小偷,为了填饱肚子维持生计,夫妻两个?第一个?想到的求助人,就是进了武昌侯府为妾的妹妹。
尤时礼正烦的要死?,哪有心情听朱氏夫妻哭诉唠叨,叫管家拿了些银子,便把两人给打发走了。
谁知,第二天?,朱氏夫妻又哭着上门了,原来刚到手的银子,才在手里焐了一晚上,就又被小偷搜刮走了。
借着老娘生病由头告假在家的尤时礼:“……”当他是傻子嘛。
拒绝被当傻子哄的尤时礼,叫仆人把朱氏夫妻轰了出去,他知道朱家的日子光景不算好,偶尔上门打个?秋风什么的,他也不是多在意?,左不过几十两银子就能?打发了,但把他当傻子骗就太?过分了。
被轰出门的朱氏夫妻略一合计,便在武昌侯府门口大哭大嚷起来,引得不少路人围观指点。
卧‘病’在床的武昌侯老夫人得知消息后,气得脸色铁青:“瞧瞧,瞧瞧,他非要纳的朱家女,家里人都是些什么东西货色!传我的话?,立刻拿大棒子把他们?打走,若还是不消停,就给我报官,把他们?丢到大牢里去!”
见武昌侯府发了狠,朱氏夫妻只能?灰溜溜的先走了。
又过了三天?,一直高热不退的姜金媛,终于开始恢复好转,人也逐渐精神许多,见状,尤时礼自是大喜,对姜金媛嘘寒问暖,堪称关怀备至,但姜金媛依旧懒得和?尤时礼搭话?,这叫尤时礼心底的滋味颇为复杂。
姜金媛的病慢慢好了,武昌侯老夫人却由‘装病’变成?了‘真病’。
武昌侯老夫人到底年纪大了,她这一真病,便显得格外苍老虚弱,见儿子终于对自己上心了,武昌侯老夫人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旧事重提:“时礼啊,娘都这把岁数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叫娘抱上孙子啊……”
尤时礼知道,亲娘又在借机逼他成?亲。
一边是难以忘怀的爱妻,一边是有养育之恩的亲娘,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尤时礼,只能?借酒浇愁,喝得半醉微醺之际,尤时礼忽然丢开酒壶和?酒杯,踉踉跄跄的朝碧萝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