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踩得猝不及防,轮椅上的人险些露馅。
好在,她的特长是忍耐与克制。
“幸好谨舟穿得不是高跟鞋,不然就算出现医学奇迹,我也得瘸一只脚了。”
禾谨舟很少穿高跟鞋,或许可以说骨子里,她与岳宴溪一样,不喜欢被外界的条条框框困住。
因为世俗的眼光而把自己的脚挤在狭窄逼仄的容器里,甚至还要付出血肉模糊的代价,得到一个或羡慕或惊艳亦或是嫉妒的目光,可以是某个不相关人的追求,但不会是她的。
她没有理会岳宴溪的幽怨控诉,径直越过轮椅率先坐下。
岳宴溪被踩了还很高兴。
至少禾总不会在外面踩其他人的脚不是?
禾谨舟看到岳宴溪比太阳花还灿烂的脸,不禁皱眉:“我不知道岳总这么大度,还是待在家里太久,脑子闷坏了?”
“我也不知道谨舟看着瘦瘦弱弱的,踩起人来力气这么大。”岳宴溪说,“我是瘫了,可知觉还是有一些的。否则怎么会那么浪费内裤呢。”
“你……”禾谨舟竟一时失语。
“我发现了,想要博得谨舟的关注啊,还是得翻出点不一样的浪花。”
对别人,怎么可能说这样没羞没臊的话啊。
“集团的新名字定了,月河集团。”禾谨舟抓住下一个话题的主动权。
“是个好名字,有你有我。”岳宴溪笑笑,“你说是不是?”
……可有些人,依然能发散思维。
“今天程副总跟我聊到部门合并裁员的事,他希望可以整组优胜劣汰。”禾谨舟说。
“不是挺好的,否则新团队成员之间还要相互磨合,会是个漫长的过程。”
空气中凝起短暂的沉默。
“干嘛这么看着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岳宴溪唇角挂笑。
“我只是诧异,我以为岳总会惋惜。你就不怕最后出局的是月辉的人?”
“有胜有败是兵家常事,有才能的人去哪里都能另立山头,说不定我们月辉的团队出去后,就变成另一种助力,亦或是逼迫咱们进化的巨齿鲨鱼了呢?”
岳宴溪弯唇,“难道禾总不是这样想?”
咱们,一个普通又不普通的主语。
往后,她们姑且算是,战友。
若是以前,岳宴溪说出这番话,她不会有疑惑。
但现在,禾谨舟觉得岳宴溪更像个理想主义的艺术家。
“如果你没意见,那就执行。”
岳宴溪:“原来谨舟这是在征求我的意见,那不是说明我在你心里越来越重要了。”一点都不见脸红。
“如果岳总不重要,我又何必费这个劲。”禾谨舟说,“希望岳总能对得起我对你的期待。”
有些人啊,总是这么直直白白说引人误会的话。
没有公德心。
“程深是个人才。”岳宴溪转而说,“如果你舍不得。”戛然而止,也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但她知道禾谨舟懂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