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宫的二皇子才几个月大,又来了三皇子,简若珺因为守着江采女生子几天,把三皇子安置在朝阳宫人又病倒了,祁毓宁对让简若珺操心的三皇子更加不喜,加上二皇子本就在朝阳宫养着,他便想着给三皇子找个便宜母妃。
宫中才近的新人排除,阖宫上下竟只有沈顺仪这个人选,思来想去,祁毓宁对简若珺说了。
简若珺出于补偿心理,召了沈顺仪前来,沈顺仪感激涕零地谢了恩,把才二十多天的三皇子抱回了长春宫。
后宫分了东西六院,新晋妃嫔才十人,一个宫都分不到一个,周茗作为分配住处的人,自然没把人往长乐宫放,转眼过去一个月,祁毓宁在简若珺养病期间,就幸了五六人,其中,以黎、萧二女最是得宠。
每日看着简若珺掩饰着病容见一群年轻漂亮的妃嫔,周茗替她叹气。
她与祁毓宁怎么说也是一见钟情,可惜祁毓宁并不能专宠她一人,之前的淑妃、沈顺仪是皇子府侧妃也就罢了,后有江采女是偶尔犯了错,不提也罢,新晋妃嫔却是各方压力下必然结果。
这就不是无脑甜文,皇上后宫三千才是正常的。
周茗呆在长乐宫,闲来无事便给便宜儿子灌输灵气,再不就拿了千字文一字一句念给他听。
大皇子虽然才三岁多点,口齿却十分清楚,“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一个字一个字,奶声奶气十分可爱,加上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打发时间足够了。
正念着,婵娟进了殿中,笑盈盈地道:“尚宫局新近了贡缎,新花样甚是喜人,这快要立夏了,娘娘也做两身衣裳了。”
周茗把书递给祁梓忖,随口道:“那些新花样你们这些年轻漂亮的丫头穿才好看呢,若是有喜欢的,一人拿两匹料子做吧。”
婵娟看了素娥一眼,两人相视抿嘴一笑,素娥道:“娘娘这话说的,奴婢还以为自个才十二三岁呢。”
周茗睨了她一眼,素娥模样秀雅,一笑更显温柔,相比之下,婵娟颜色稍逊一筹,气质却也不弱于她,细一回想,连青黛,蓝茜这四个丫鬟都已经二十多岁,宫中向来不许对食,然宫中女官在二十五岁时可以出宫嫁人,周茗约模是被这个世界“轻松”的悠闲日子给腐蚀了,压根没心思管她们是嫁人,还是自梳。
歇了个午觉,周茗来了兴致,让人取了瑶琴过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弹奏起来,因为是心念一动,琴声很是轻快,音符叮叮咚咚传出,不一会,飞出去宫墙。
邓惜蔓寻着琴音慢慢向长乐宫而来,丫鬟屏儿轻轻拽了她的袖子,道:“小姐,再走,咱们可就记不得回去的路了。”
“这有什么的,呆会寻个宫女问问就好,难道你就不好奇,这琴音是从何处传来的吗?”邓惜蔓一张小团脸上兴致勃勃,一笑起来,眉眼弯弯,甚是可人。
不多久,两人到了长乐宫,屏儿道:“听说贤妃娘娘就住在长乐宫,小姐,这琴音莫非是贤妃娘娘弹奏的?”
纵是邓惜蔓自诩脸皮厚,也不好意思就这么拜见贤妃娘娘,她可是什么礼物都没拿呢,两人踌躇半天,长乐宫门里走出一个宫女,见了邓惜蔓,行礼道:“邓才人,贤妃娘娘有请。”
邓惜蔓与屏儿对视了一眼,忙回了一礼。
“随奴婢来吧。”青黛说完,便折身进了门。
邓惜蔓犹豫一瞬,这才跟上,一进大门,琴声更加清晰,琴音中的原本的轻快又添了愉快,等邓惜蔓随着青黛进了偏殿,便见贤妃娘娘端坐在琴案前,十指纤纤,信手而弹,颇有种随心所欲之感。
与在朝阳宫给皇后娘娘请安时全然不同。
“你是今年的新晋妃嫔邓才人,我记得你的名字,惜蔓……”周茗停了手,素娥立时上前扶她起来,坐在罗汉榻上。
邓惜蔓这才见礼,压抑激动地道:“是,娘娘记性真好。”
“坐吧。”周茗对青黛挥了下手,青黛行礼退下,不会一会,端了两盏茶来,邓惜蔓坐在圈椅上,轻嗅了一下茶香,竟是她在家惯喝的玉露,这让她又对人前人后两张面孔的贤妃娘娘生出惊讶好奇。
“能被琴声吸引,想必你也是个擅琴的,不知本宫可有幸听才人奏一曲。”周茗看着邓惜蔓,仿佛是看免费的音乐播放器,古代世界就是很无趣,消遣时间的法子太少。
邓惜蔓被周茗一恭维,只觉浑身都是劲,高兴答应下来,净手后,坐在琴案上弹奏起来。
她心思单纯,技巧娴熟,琴声如清泉流淌,让人思绪随着琴声飘飞,周茗倚在榻上,手指轻轻晃动,陶醉其中。
不知不觉,一曲弹毕,邓惜蔓看向周茗,周茗歪着头,道:“这曲水云天虽算不得名曲,对技巧要求高,你能轻松驾驭,应当是于琴艺上下过功夫……”周茗话音一顿,起身来到琴案前,道:“这儿应该是你自己改到,略显滞塞,原曲转折也略生硬。”说完,她按着琴弦弹奏起来,正是邓惜蔓方才弹的水云天下半曲。
在同样的转折处,周茗的处理更为圆融,邓惜蔓眼睛一瞬瞪大,周茗停下,道:“你再弹一次试试。”
“好!”傻乎乎的邓惜蔓又弹了一曲。
周茗吃着茶点,喝着香茗,听着曲儿,惬意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