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本应该在?魔林深处的青蟒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但白漓厌已?经尽力去?甩开?牠了。
滴在?肩头的冰凉眼泪让她心慌,她只能轻声安慰道:“没关系的,我睡一觉就好了……”
“乖,不要哭了……”
她是知道金纹青蟒的毒无解的,但这辈子,能遇到煖画她就已?经很知足了,只是,只是担心自己如果没了,她一个人手无寸铁,腿上的伤又还没好全,她该怎么出这林子,还有,她就算出去?了,是不是又会被?人欺负……
她还不想死,她想一直护着她……
衣衫下的干草被?她紧紧攥在?手中,白漓厌红着眼眶想尽力地?回?想起自己上辈子这辈子存在?的哪怕一点点美好。
可最终思绪纷飞,都化为了遇到煖画的那一刻,她满眼希冀地?看着她,她眼里闪烁着的星子,她钻到她怀里带来的暖意。
是啊,她从小到大都没收到过任何人哪怕一丁点的问候,而这段和煖画在?一起的时光,便是她最美好的时光……
所以,她就更不想死了啊……
“姐姐,你出去?前是不是没有换衣物”
些微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漓厌吃力地?睁开?眼。
这个傻姑娘,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问这样的问题……
她又疲惫地?阖上眸子,张开?些许干枯的唇,从喉中应她:“嗯。”
毒素应该已?经蔓延到了整个肩头,焦黑色从皮肤里映出。
江煖画心疼地?盯着她,愧疚感袭上心头。
这就是了,因为她的血沾在?她的衣裙上,所以引来了金纹青蟒,金纹青蟒对她的血味最是敏感,因为……
那是她的姑姑。
因为她也?是一条金纹青蟒……
几百年前,当她阿爹还是各宗门口中最有天赋的弟子之?时,进入魔林遇到了她阿娘。
也?是在?那时他明白了所谓修仙门派的虚伪和冷漠,金纹青蟒的浑身上下,哪一样不是好东西
可笑偌大的修仙界容不下这超脱世俗的爱情。
可笑他负伤加入了魔界,后来屠尽了仇人,又历经几百年才将她这颗她阿娘唯一留下的蛋给孵化了出来,每每训斥她的时候,满脸都是隐忍的怀念和痛苦。
以前江煖画不懂,但现在?她懂了。
是喜欢,是刻骨铭心的爱,是失去?爱的人之?后的痛彻心扉。
那种痛,就算历经千年也?不会消失……
“漓姐姐。”江煖画忽然勾起唇笑了出来,却?满眼雾气:“我喜欢你。”
她想直接跟她说,不想再弯弯绕绕了。
她的声音清澈明亮,响彻在?狭小的石洞中。
白漓厌缓缓睁开?了眼睛,脑中的昏昏沉沉散去?,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
她说,她喜欢她。
肩头的痛感传到四肢百骸,痛得她心脏剧烈跳动?,但她也?搞不清是因为什?么。
她又为什?么会第一反应觉得这个喜欢不是单纯的喜欢呢?
毕竟妹妹能有什?么别的心思,她还是个孩子啊……
到底是她起了什?么别的心思吧……
白漓厌唇边泛起一抹苦笑,可背后忽然传来擦拭的触感。
江煖画用袖子将她肩头的血一点点擦掉,露出正不停流出黑血的伤口,皮肉外翻,些许可怖。
“没用的,没关系,你听姐姐的话,等姐姐睡着了,你就拿上我的香囊,等明天按来时的路一路跑到结界的地?方,在?那里等,等到时间一过就出魔林,不要回?头。”
白漓厌的声音断断续续又微弱,江煖画耐心地?等她讲完,接着问:“丹药也?不管用吗?我之?前吃的那个最好的也?不管用吗?”
她没有再问她她对她上一句的回?复,她在?等,等一个更合适的机会。
“嗯,不管用。”
其实她只有一颗,最好的给煖画,她不后悔。
“那……”江煖画缓缓将手搭上她的腰,另一手伸到她颈下,缓缓将她抱到怀里。
她低头,对上白漓厌向上望的眼睛,些许无辜:“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法了……”
“你能有什?么办法?”身体的挪动?让白漓厌疼得皱紧了眉头,却?强忍住没有发?出痛苦的声音。
被?搂到怀里让她心里感到不适,总觉得妹妹才应该是被?她抱着的那个,可此时她浑身无力,被?毒素麻痹了全身,根本无法动?弹。
并?且,被?暖意包裹,身上倒是挺舒服的。
白漓厌微微眯眼,很累了,肩部又传来了擦拭感。
她叹了口气,却?忽然感受到伤口周围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接触到,滚烫炙热,随即有血液从她体/内被?缓缓吸走。
石洞里响起了响亮的吮吸声。
“不行,煖画,你不能这样!”
“你知道金纹青蟒的毒吗?这样会死的!”
白漓厌浑身颤栗,心跳如鼓鸣,脑中传来嗡嗡作?响的声音,浑身上下却?只剩伤口处的触觉最为明显了。
江煖画舐掉伤处渗出的血液,自然的吞掉口中血,这才回?她:“你都说了会死的,所以你就打算让我看着你死吗?”
“漓姐姐,我喜欢你,你要是出事了,我便也?不想独活。”
白漓厌不知道为什?么呼吸会这么困难,好像将她放到了火上烤一样,那像小动?物一样的轻舐安抚带来传遍全身的轻微酥麻感。
江煖画柔软的声音钻进她的脑海,让她一团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