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明白了,谢映慧如今对平南伯府的人是尽量采取回避、搪塞的态度。因为对方如今行事越发不要脸面了,为防他们狗急跳墙,做出更不要脸的事情来,谢映慧也没有摆出太过强硬的架势,免得激怒对方。
她想着,只要自己离开了京城,平南伯府的人就再也没办法利用她了,皆大欢喜。
只是这种想法也太天真了点儿。
谢慕林叹道:“平南伯府有这样的阴暗心思,你怎么也不跟我们提?马姑娘那里,你也该说一声才是。只要马姑娘自己不乐意与曹文凤结交,这事儿就结束了。不管平南伯府转而盯上哪个人家,都与你无关,你不是也能得个清净吗?”
谢映慧撇嘴道:“这难道是什么有脸的事?我为什么要告诉别人,我的舅母和表亲都不知廉耻?”
如果只有谢显之回京,这种事她说了也就说了,毕竟谢显之与她是一母同胞,处境相同,她的感受,谢显之也会有。可有谢慕林同行,谢映慧就没办法把实情说出来。曹家当初是如何为难二房母子三人的?又是如何自持身份高贵,看不起二房的?更别说她本人,当初也是站在曹家那边,对二房母子三人各种冷嘲热讽了。如今她虽然已经与舅家疏远,但每每看到舅家的人做出不知廉耻之事,她都觉得羞愧难当,忆起自己也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舅母平南伯夫人还再提起了她与表兄曹文衡的亲事,越发令她坐立难安了。
怀着这样的心情,谢映慧怎会乐意叫谢慕林知道平南伯府新近的举动?她也是要脸面的!倘若不是恰巧碰上了,她连平南伯夫人会时不时派人来谢家找她这件事,都不想让谢慕林知晓。
然而谢慕林告诉她:“曹家人做了什么,与大姐姐何干?你又不姓曹!可既然曹家有算计马姑娘的心思,你就不该隐瞒下去。别看眼下,平南伯夫人和曹文凤好象只是想借你这条路子,攀上马姑娘,但如果她们打不了主意,改而用其他的法子呢?马姑娘根本不知道她们的想法,万一被她们坑了怎么办?你事先跟她打过招呼,她心里有了防备,才不容易上当呀!”
谢映慧怔了怔,若有所思:“也对……我是马上就要走了,可玉蓉还要留在京城的。万一曹文凤打着我的旗号攀上去,玉蓉不知内情,对她稍微客气些,却被她算计了怎么办?无论如何,我也该把实情告知她一声。”她抿了抿唇。这么做固然是丢脸了一点儿,但她都走了,就算丢脸,也看不到了。关键是马玉蓉不能有事。这个朋友助她良多,她无力回报,却不能把人给害了。
想到这里,谢映慧又转向谢慕林:“你和大哥也要提防着平南伯府的人些,能不叫他们知道你们回了京,还是别让他们知道的好。他们大约也知道我不愿意帮忙,所以就耍手段想要逼我答应。因着三丫头不出门,他们索性拿住了玛瑙来威胁我。幸好我早就知道玛瑙有外心,暗地里与他们通信往来,前一日才悄悄儿传了信出去,因此不曾上当。
“可如果平南伯府知道你与大哥回来了,指不定要对你们做什么呢!如今他们家难以袭爵,越发连脸面都不要了,身在孝期,也一个个开始为三年后的婚事做打算,一心盼着攀上一门好亲,孝满后就可以借势东山再起。他们还不如承恩侯府呢,至少大舅还愿意做点表面功夫,行事时总要顾及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