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有些讽刺地说,“我可不想再和他在大街上打架了,在帕顿也就算了,在这里,指不定要上新闻——溪溪同学家长们都很体面,我可不能给她丢人。”
“你是说爸爸丢人吗?”
“我没那么说,我是说如果我们在这里打起来,那很丢人。”
继母没好气地说,“你们父子俩都喜欢曲解别人话吗?”
林河头痛不已,“算了——究竟是把爸爸打成这样?”
“是谁?”
继母再次反问,“我怎么知道?你以为我会认识那些人吗?”
“你就没有拍下来吗?你没戴着光脑?”
“我不能——”
继母眼神一动,将涌到嘴边军官这个词咽了回去,“我不能偷拍政府工作人员,那会被他们发现。”
林河心里一咯噔。
他猜测也是这种情况,那就很难办了。
即使现场发生事会有录影,但这些数据肯定不会对外公开,父亲根本不可能讨回公道。
林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收到消息说父亲因为闹事被打进医院了。”
“哦,没什么,他就是,像我说一样,主动攻击了政府工作人员,我也没有看到那个人做了什么——应该是某种能力,他就受伤了。”
林河闭了闭眼,“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继母有些好笑,“哦,我为什么没让他早点登上飞船,搬来这颗从没有虚空生物出现过星球呢?”
然后他俩还是吵了起来。
“——吵什么!”
伴随着医疗机器人提示音,病床上人苏醒过来。
林河转过头。
父亲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拍了拍床板,直接喊了继母名字,“你出去。”
“既然你好儿子来了,我就去上班了。”
旁边女人冷哼一声,愤愤地转身走了。
林河看着继母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
“爸,再怎么说,你不该——不该因为我妈而不离开帕顿,尤其是还让她知道这件事,她肯定会很不高兴。”
“她——她以前不是这样!”
病床上男人咳嗽了两声,似乎又牵动了伤口,不禁一阵龇牙咧嘴。
“是我看错了人!”
“你没请治疗师吗?”
林河疑惑道,“怎么——”
“没事,这点小伤,犯不着花那个冤枉钱。”
男人摆了摆手,“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关于,关于你母亲,还有帕顿星。”
……
星舰大学。
训练室里一片死寂。
学生们渐渐离去了,还时不时有人回头看一眼。
“……是她六年级那个队友吧?”
“我怎么感觉像是男朋友来监督课后作业?”
“这么恐怖吗?苏璎已经挺努力了吧?这还不放过是有多严格?”
“草,也不是不可能,那男看着身材也不错,说不定也是健身器受苦人。”
“不不不,也可能是健身器快乐人。”
“……”
同学们小声议论着走远了。
苏璎还躺在卧推板上,从肩膀到胸口都酸痛不已。
肌肉、骨骼、甚至脑子——
仿佛都在已经裂开了。
“我做完了。”
她非常郑重地宣告道,“但我站不起来了,要不你直接这样说——”
苏璎抬起头。
黑发青年抱着手臂,平静地站在一旁,正低头看着她。
她对上那双深邃沉寂蓝眼睛,灯光映入其中,瞳孔周边细丝被照亮,宛如一圈碎裂星辰,冷酷又美丽。
苏璎第无数次意识到对方身份,“不,事实上,我又能站起来了。”
她几乎是从卧推板上连滚带爬摔了下来。
关键时刻,凌爝还是伸手扶了她一把。
动作不紧不慢,偏偏又十分精准,躲过了剧痛双臂和撕裂般肩膀,只在腰间轻轻一撑。
贴着微微卷起单薄衣料,他手指寒冷触感迅速蔓延开。
苏璎:“谢谢,我去洗澡了。”
凌爝低头看着她,“你会在淋浴间摔成脑震荡吗?”
“放心,否则你总不能和我——”
苏璎仰起脸,将涌到嘴边调侃硬生生咽下去,“不会,我马上去打药,顺便,如果真发生了,我会在脸着地之前发动能力。”
凌爝想了想,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
苏璎晃晃悠悠地走进淋浴间。
温暖水流哗啦啦地冲刷而下,她扶着前方镶嵌镜面墙壁,看着里面倒映出自己,又看着映像被弥漫雾气渐渐模糊。
四处暖意氤氲,充沛水流不断倾泻。
她身体沐浴在暖流中,却仿佛依然能感受到腰侧残留寒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