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朔醒来时,他还躺在那张陨火床上,他似乎不知道已经身在何地,只觉得迷迷糊糊,温暖的很。
他慢慢张开眼,身体上的痛苦已经消失了,他睡了这些日来的第一个好觉,没有身体上的伤病和难捱,只有一种温暖好似在午后的阳光下的舒适。
正是这种舒适,几乎让他忘了他正被困在风生水起谭中。
他精神恢复,发觉自己还在陨火床,便慢慢的坐起身来,他身边的寒床上还躺着那个老人,那老人还在沉睡。
展朔慢慢走下床,轻声叫道:“老前辈,老前辈……”
那老人的声音忽然传过来,说道:“你醒了,小子。”
展朔蹲在他身边,他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再没有那样的痛了,他有些快乐,对那老人点点头,说道:“前辈,多谢你的搭救,我已好了太多。”
那声音却忽然传过来,说道:“白易或许快要回来了,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展朔问道:“什么事?”
那老人的声音说道:“若是他要你杀了他,你一定要去做。”
展朔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道:“什么?”
那老人的声音却道:“他要你杀了他,你要去做。”
展朔顿时摇摇头,他说道:“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我杀了他?他为什么想要死?”
那老人说道:“若是他看了生死桥的秘密,恐怕便再没有什么留恋了,若他对你还不错,你就一定要杀了他,只当是成全他。”
展朔却咬着牙,摇头道:“不,我不能。我做不到。我既不能杀了他,更不希望他死。”
那老人的声音却笑道:“他将你困在风生水起谭,你却想要他好好的活着?”
展朔只诧异,只一直摇头,说道:“我……并不是他将我抓来的,他本没有什么义务要帮我,要放我出去……”
那老人却笑了,他说道:“傻小子,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可你做起事情来,却像个木头。”
展朔只摇了摇头,却道:“前辈,我可答应你这样的事情,若是以后,要展朔做牛做马,展朔都甘愿,但若杀人,我绝做不到。”
那老人的声音却道:“那你便别在这里呆着,你去找他吧。”
展朔愣了愣,只问道:“找他?”
那老人说道:“既然不愿意杀他,不如就去看看他。”
展朔问道:“他有危险吗?”
那老人又一句话也不说了,他好似又沉睡起来,展朔连叫了他几声前辈,都再没有回应。
展朔从那老人身边离开,密室的门正关着,展朔用手推了推,当然推不开,他心知肚明,只有叹了口气。
他刚知道,这种地方的石门,怎么是能用手推开的呢?
他按照老人交给他的心法,以丹田运气,正运飞封真气,只觉得一股劲力冲击而来,他将那劲力化掌风,只说道:“开……”
那石门这时候微微动了动,展朔用力而发,内气转腾,只听轰隆一声,石门一下子打开了!
展朔已知道自己的内功已与当初不可同日而语,不由得暗暗惊奇。他这时候,又深深的看了那老前辈一眼,走出了这间密室!
他一走出去,却并未见到白易。
他想起来,白易说过,六个时辰后会来接自己。可现在,已过了六个时辰,或许更久,他却未见到白易。
他既然已经在陨火床上躺了六个时辰,那生死桥已经搭成,那道石门或许已经打开了,白易拿到了那老前辈所说的医书了吗?真的那里面放着一本医书吗?
他这样想着,只环视看去,却未看到哪个石门被打开,除了白易一直睡得房间石门还敞开着,再没有多一个石门了。
展朔朝着白易所住的那里走去,他叫道:“白易?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他,他只有慢慢的,谨慎的走过去。
他走到那石门口,一眼看到了那张石床,还是那张石床,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那石床上的那块石壁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洞,好似正通向未知的地下一般。
展朔慢慢靠近那个被打开的石床,心想,莫不是这就是他所说的入口,竟然就在他的房间里,他的床榻底下。
展朔唤了几声白易的名字,依旧等不到他的回应,他想了想,不由得担心起白易来,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这个石门打开之后,他会不会不小心受了什么伤,无法离开那里呢?
他想到这里,一下子跳了下去!
等他落下去,发觉这里面并不深,而是一个长廊,原来这水下的墓穴里,还有一个更深的地窖。
下面没有光,好在展朔拿着一只火把,他再走廊里走着,里面很黑,很暗,有很狭窄,让人不自觉的心里发毛。
展朔屏住呼吸,他交了几声白易没有人回答他,他现在已经不再呼唤了,他心中又是紧张,又是免不了的惶惑,让他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只往前走,刚走了一步,忽然听到耳边有什么东西破风而响,他背后一凉,是箭,他猛地用轻功一跃,只差一点,就要射到他的肩膀!
哎哟!他忘了自己的内力已好了太多,一下子撞到头顶的石壁上,只撞的头也嗡嗡作响。
果然有暗器!
他想到这里,更加谨慎起来!
不会还有飞镖吧,他不仅心中想起来,就在这时候,忽然眼前一个东西正打他的眼睛而来,不是别的,正是一把红缨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