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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来临的时候,夏仅和江天扬在位于南半球的B国举行了婚礼。
北城大雪纷飞,流言蜚语依旧嘈杂不息,B国正是春回大地的光景。草长莺飞,所有景物都被自动添加上一层童话滤镜。
这场婚礼不仅被北城某圈人议论纷纷,甚至还在整个媒体界产生了点小轰动。因为不仅江父出席,已然息影的江心月也去捧场了。没想到部分狗仔竟然那么厉害,可以一路追到B国去偷拍,不少婚礼照也就随之在娱乐新闻上挂了几天。
路人不care新郎新娘,北城那一圈人就不一样了。部分耿耿于怀的人对江天扬的认知于是又刷新一次。
夏仅那边来的人就更多了。除了家人亲戚、杉藤私校的朋友,还有钟妍和宋笺等人。
婚礼结尾时,她背朝大家扔捧花。
捧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终落在宋笺怀里。而她恰恰是一众女生中最佛系的一个。
在一众艳羡的目光下,她把捧花让给了离自己最近的钟妍,烟嗓低沉道:“其实还不怎么想结婚……”
吓得钟妍本该说句“谢谢”,却愣是半天没发出声——如今的宋笺一直居住R国,成为了一支摇滚乐队的主唱,外表和气势的张扬较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而钟妍在澳洲留学四年,好像真就变乖了几分。
后来婚礼结束、就要离开B国时,钟妍仍旧处于懵逼状态。
看着眼前的浅绿色海面,她一直拉着夏仅胳膊,带着哭腔问她:“仅仅……你真的确定我不是在做梦吗?你真的和江天扬结婚了,是吗??”
“……”夏仅咬了咬唇,语气不比她有底气多少,看白色的帆船在远处缓缓划过。
“其实……我也怀疑自己在做梦。”
但低头看一眼右手无名指,上面已然多了一枚婚戒,货真价实的。
钟妍还是不相信,提议道:“要不我们互相掐一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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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年开春后。
前往F国的前一天晚上,夏仅和江天扬在夏家吃饭。
饭后,一家人在客厅里看电视,其乐融融。除了夏腾正是好动的年纪,又偏偏对最疏远他的夏轶最感兴趣,动不动就往他那儿跑,趴在他膝盖上。见他对自己十分冷淡,就扯开嗓子半哭半叫。
林盼姿总是蹙眉,夏城却不在意她那些小心思,受不了那刺耳的动静,对夏轶说:“你抱抱他算了。”
夏轶却嫌弃地把夏腾推开。
保姆在这时走来,很有眼力见地顺势把夏腾送回林盼姿身边。夏轶抽了张纸,擦掉裤子上沾的鼻涕,很不屑地笑一声:“我要等夏仅生一个给我玩。”
莫名被cue到的夏仅:“……?”
“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娶老婆生一个?”她看向他。
就在兄妹对上眼、恨不能把对方给瞪死的时候,夏城又说:“仅仅明天去F国忙时装秀的事,天扬在Y国有行程,是吧?”
无形的硝烟才算熄灭,被点到的二人乖乖应道:“是。”
夏仅又暗暗兴奋地补充一句:“然后江天扬会来F国接我。我们打算再去R国待几天,我一个朋友的乐队正好有场演唱会。”
夏城低低地“嗯”了声,表示知道了。夏轶则对夏仅后面的“赘述”感到很不满,再次把炮火燃起来:“不秀恩爱会死?”
见他生气,夏仅却更开心了,立即调皮地往江天扬那儿缩了缩,挽起他胳膊,看着夏轶阴阳怪气地告状:“老公,他欺负我。”
但江天扬那性子并不跟她闹,手里继续扒着橘子,只是轻笑一声。
夏仅看出夏轶面上得意,又连忙发动必杀技,茶里茶气地对夏城说:“老爸,你看我都结婚了,哥哥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打光棍啊?我好担心哥哥啊,是不是得快点安排他相亲了?”
夏轶脸色果然一变,看着夏仅,一副“你是不是想死”的表情。
夏仅翻了个白眼,成为了最得意的那个,完全靠到江天扬身上去。接过他手里橘子,特意先朝夏轶晃了晃,才往嘴里放。
后来的生活也就是这样。
两人婚礼早早落定,倒衬得迟迟和付家确定不下关系的程舞有几分落寞。不知道是真有阻碍、经过了鞠雪梅提点,还是她自己有自知之明,一段时间以来鲜少发舞蹈表演的动态,基本都是在明里暗里地炫耀行程。
她和夏仅高中时加了微信好友,莫名其妙地就留到现在。
上飞机前,夏仅刷着朋友圈,无意间看到她一条新动态——[春夏时装周就要开始了,安排密密麻麻,我恐怕要在欧洲累垮了……]
顿了一下,她看了看这位姐的小记事本,真找到了一场熟悉的秀。
广播提醒开始登机,夏仅才给江天扬发去消息,收起手机,提着包包起身。
在F国的最后一个夜晚,夏仅坐在某秀场第一排位置。秀场以当地的地标性塔建筑为背景,成排的地灯放射出整齐的光,形成极具冲击感的视觉效果。黑色的装饰性建筑体交错排布,又营造出一种暗黑的现代风格。
程舞在她对面几排之后,还没注意到什么,在开场前举起手机,拍了张照片,迫不及待地发出一条朋友圈——[这个视角太好了。]不愧是重金从某记者那儿搞到的匿名邀请函。
借回复评论将这个消息透漏出去,果然收到回应——[那肯定要很多钱吧?][不愧是准付夫人,财大气粗。][再熬几年,以后肯定就能收到正式邀请函了~]
程舞谦虚地回复几句,见秀快开始了,暂且将手机收起来。
所以待一切结束后,再拿出手机,才看到一条评论:[恕我眼拙……坐对面第一排的那个,不是夏仅吗??]
她心里一咯噔,放大了照片仔细看,才发现——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