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可还要紧?”风歇上去扶他起来,急道,“先随我从密道进宫,禀告父皇,卫叔卿为什么反?他哪来的兵?”
“属下没事,”秦木捂着肩膀,半真半假地说道,“不可进宫!卫公敢来围攻太子府,必然已经包围了金庭皇城,殿下若往宫中去,不啻于自投罗网!当下之急,先保全自身为要,只是不知太子府的密道……可能暂且脱身?”
风歇一怔,随即答道:“自然是有,只不过……”
“有便好了,我护殿下先走!”秦木吹响了胸前挂着的鹦鹉哨,急切道,“我会让兄弟们奋力抵抗府外士兵,还请殿下速速离开!”
太子府中兵士不多,宫外的鹦鹉卫也算不得多,估计撑不了多久,风歇看了看秦木肩上的伤口,略一思索,随即答道:“也罢,你先随我暂避风头……对了,让鹦鹉卫想办法传书给中阳的五方将军,金明镜、沈琥珀、杜源,还有……楚韶,应该都在城内,要他们保全自身,找机会往玄剑大营去,万万不可落于卫叔卿之手。”
“五方将军都是英雄,定有力保全自身。”秦木与风歇急步往书房之后的密道去,唇角却露出了一丝无声无息的笑容。
从前秦木只随着风歇进过太子府第一层的密道,这番下来才知道,当初公输无椽设计太子府的时候废了多少心思。密道入口难寻不说,途径道路曲曲折折,还有许多岔路口,即使发现了太子府的入口,也会稍不留神便追到死路去。
幸亏他带着父亲的手稿,用了半个月的功夫查出了密道的出口。
两人正各怀心思地在密道中穿梭,风歇此前下来过好多次,寻起路来尚算是轻车熟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之后,秦木突然听见密室中有人声。
他眼神一紧,先往声音处走了一步,不料看见的却是握着一把小刀蹲在角落的风露和她身边一个一身血迹、显然已经气绝的鹦鹉卫。风露举着匕首,看清楚来的人之后,匕首才“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皇兄——”
“如雪,你怎么在这里?”风歇脸色大变,他越过秦木,一把把风露抱了起来,急道,“父皇呢?解意呢?你……”
“我不知道,”风露紧紧抓着他的袖子,紧张到瑟瑟发抖,但还算是理智,“卫叔卿……老贼老谋深算,父皇被他骗得好苦!今日晨起父皇召他入宫,谁料……”
“我知道他反了,他多年来装得太像,直让父皇放下了戒心……”风歇喘着气道,“不说这些,父皇和解意呢?为什么不跟着你一起?”
话语刚落,风露眼眶中一直盘旋的眼泪便忍不住掉了下来:“鹦鹉卫……鹦鹉卫被卫氏老贼策反,父皇没有料到,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阿淞拼死才送我下了密道,但他的伤太重,只把我送到这里就……他说让我先不要乱跑,在这里等你,皇兄快走,有人已经从皇室的密道追出来了——”
“别怕。”风歇抱着她往前走,手也在微微发颤,阿淞本是与风露一同长大的侍卫,自小便贴身保护她,长大后才被编入了鹦鹉卫,风歇的目光从他尸体上掠过,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秦木,鹦鹉卫谋逆,你……”
“属下竟半分不知,请太子殿下责罚!”秦木心中一沉,先跪了下去,“属下已经很久未与宫中联系,谁知他们竟生出了这样的心思!”
风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罢了,想必你也不知情,要不也不会受伤,起来。如雪,你与我一道,我们先行脱身,然后再做打算。”
风露点了点头,三人尚未动身,便突兀听见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秦木脸色一变,首先抽出了银雪刀:“殿下和公主先走,属下去断后。”
“人太多了,你自己一个人断不了后,”风歇垂着眼睛思虑了半分,突然放下了怀中的风露,凑近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秦木只听到风歇低低地对她说:“可记住我说的话了?”
风露点了点头,随后揉了揉眼睛,说了一句:“皇兄万万小心。”
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来路跑了回去,她身形较小,顺着密道走了两步,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秦木回头看了几眼,担忧道:“殿下,您不是说出口只有一条么,公主露不随着我们走,能去哪儿——”
“密道出口在南渡口,离中阳城内太远,出去之后我们不一定能碰上援兵,”风歇握着手中的剑,急急道,“我让她去一个更安全的地方。”
秦木暗中盘算,却又不敢多问,两人贴着燃灯的密道走了一会儿,果然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下来追捕的鹦鹉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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