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东西打在木窗上,让林羽泽从神经兮兮的状态中脱离。
“什么情况?”
打开半阖的窗户。
“柱子?”林羽泽惊呼。她好久没见到别的人了,这时候看见柱子竟然觉得有些开心。我一定是疯了,林羽泽想。
柱子说:“狗娃,算你狠,竟然跑到我母亲那去告状!”
柱子的保长母亲知道她聚众带着狗去狗娃家闹事的事情后,打的她三天下不来床,又被禁足在家看了一个月的书,天天考校功课,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今日好不容易母亲松了口放她出来,虽然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对狗娃做什么,但是口头威胁一下还是要的。
告状?林羽泽可没去,难道是霍将离?柱子看林羽泽一副走神的状态,气的直咬牙:
“狗娃,你等着,等老子以后当上保长,定让你在这村子里待不下去!”
这思想可真要不得,从小就竖立这种特权思想,将来可——等等!
我在这村待不下去,我可去别的地方啊!林羽泽突然眼睛亮的吓人。
“哈哈哈!柱子,你说得对!”如同在荒漠里终于找到了水源,林羽泽放声大笑。
柱子没再说话,静悄悄的走了,被林羽泽渗得慌。
等把积攒的情绪发泄一空,林羽泽翻出家里的包裹,把自己的换洗衣服装进去。
这些书生袍子怎么那么长,不要了不要了,只带短褐好了。
把包着碎银的布袋拿出来,抖了一半出来,林羽泽想了想,又抓了一些碎银放回布袋里,塞回炕底。
霍将离估计是不会跟着她离开的,她也没想带着霍将离,家里有屋有田,在家呆着,怎么都好过跟着自己四处流浪。
一小包行李收好,林羽泽四处望了望,真没什么可带走的了,想想现代自己每次出远门那大包小包的行李,不想了,都是泪。
临出门,林羽泽又折回来在纸上写了几个大字。
【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吹吹纸上的墨水,林羽泽有些担忧,她是真搞不懂霍将离在想啥,对狗娃明显也不是夫妻之情,但是又死心塌地的,很显然林羽泽在家里就是个负担,自己走了她过的会更好,等以后霍将离遇见了喜欢的人,改嫁就好。
想留下封休书让霍将离遇见喜欢的人好方便改嫁,可想想上回那休书捅的篓子,林羽泽也不敢写了,等自己离开的久了,估计别的人以为自己死在外面了,霍将离也是可以改嫁的。
和任务目标生活在一起还强迫自己忘记任务难度太大,不如去未知的江湖闯荡一番,狗娃长那么大连县都没出过也是可怜。
要是霍将离忘了狗娃,好感度没了,林羽泽也就没机会伤害她了,感觉在自我牺牲的林羽泽被自己感动的擦了擦眼睛。
林羽泽用镇纸压好信,背上包裹离开了这间住了两个多月的茅屋。狗娃家没有车,只能等到了镇上去买。
“狗娃好久没见到你了,要去镇上?”林羽泽遇到了熟人。
“就是出趟门。”林羽泽懒得应付她,那村民看林羽泽一副急着赶路的样子也没纠缠。
现在快中午了,要在天黑前赶到镇上可真得抓紧脚程,林羽泽看脚上的布鞋,叹气,这辈子加上辈子都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
紧了紧包裹的系带,林羽泽开始了自己的长征。
霍将离回到自家院子里,将背后装着草药的背篓放下,今天采了不少药,可以卖不少钱,耽搁了回家的时间。
希望狗娃没有因为自己错过做饭的时间生闷气,她想。
霍将离先忙着把灶台下的柴火点着,打算进屋告诉林羽泽自己马上把饭做好,开门后却发现林羽泽根本不在屋子里。
生气了?还是刚好出门?自从狗娃长大后,霍将离就再也摸不清她的性子了,特别是前段时间各种闹腾,好歹是消停了,林羽泽又变得沉默寡言。
霍将离叹息一声,接着做饭,等人回来总不能让她饿着。
官道上,林羽泽随意坐在路边,揉着疼痛的双脚,早上出发时还是干净的裋褐布衣,现在后面都是泥灰,才开始还怕脏了衣服,找干净的石头坐,后来哪还顾得上这些?
林羽泽看天色越来越暗,远处隐约可以看见许多房屋挨在一块,看着规模应该就是距离河东村最近的镇子了。
咬咬牙站起来,林羽泽屁股都懒得拍,一瘸一拐的往小镇方向走去,左脚起了水泡,一落地就针扎一样疼。
太阳落山后,大地陷入黑暗,霍将离将额头淌下的汗擦去,她绕遍了整个村落,去了狗娃喜欢去的河边,甚至挨家挨户的询问有没有见到她家狗娃,她又回到了自家院子,期望可以看到亮起来的烛火,从前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她傍晚回来时,茅屋的纸窗户都会透着暖黄色的烛光,虽然狗娃每次都只是看她回来后向她点点头,便又埋头苦读,但霍将离觉得,狗娃其实是有在等她的。
摸索着点燃蜡烛,霍将离才发现桌上压着一张薄薄的纸。
【我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